喫完早餐。

楚沐熙就藉口去醫院看望黃阮婷的情況，先離開了明月鄉。

她有專車來接。

至於蘇冉。

誰也沒關注她去了哪裏，反正有梁辭秋在，她應該不會有事。

紀母處理好鼻血，見大家都在客廳坐着。

看向姜南書問道：“南南，你要拿的東西找到了嗎？是不是今天就回京城了？”

姜南書看了她一眼，見大家都在，纔出聲：“我這次來這裏，是因爲你。”

紀母有些呆愣，一顆心酸酸漲漲的，讓她很意外，姜南書這次回來，竟然是爲了她，但隨即又開始忐忑。

是不是京城有豪門中傷姜南書的出身了？畢竟她從小是在鄉下長大的。

這麼想着，她又開始不安。

“是不是需要我去京城跟那些貴婦人澄清什麼？我隨時都可以去的。”

姜南書看着她真摯的眼睛。

那裏面都是對她處境的擔憂。

她甚至回了豪門，都沒帶他們去過什麼富貴日子，而是把他們當做人生污點一樣遺忘在這個鄉下。

紀家人也從未上門過。

哪怕紀母被查出白血病，她依舊選擇隱瞞，只爲了把錢都留下來給家人生活。

冷心冷情慣了的姜南書，有些唾棄自己的心軟。

或許，這就是周言敘曾經教她的，要學會溫柔的對待世界，對待所有人，這樣她就會收穫很多愛。

可她很笨，學不會。

她只學會了把自己裹得像刺蝟，她接近的每一個人都帶着目的。

她會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把周言敘拋出腦後。

姜南書才道：“那天在醫院，我問過了替你診治的醫生。”

紀母臉一下就白了，她對着姜南書搖頭。

姜南書視而不見般的看向紀父：“醫生說她得了白血病，在不干預的情況下，還有三個月可活。”

“什，什麼……”紀父接受不了打擊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就連紀則也慘白着臉，少年的眼眶淺，很快就紅了。

三年前姐姐離開了這個家。

今年他也要失去母親嗎？

他飛快低下頭。

眼淚滴落在他那雙被刷得起毛邊的帆布鞋上。

商序仰着腦袋，見紀則哭了，他也沒沒忍住紅了眼睛。

“嗚嗚嗚，小則哥哥不哭不哭，你哭哭序序也好難過。”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也不瞭解什麼情況，只知道周圍的人很傷心，他也傷心。

紀則用手背狠狠地擦掉淚，少年的眸光裏滿是受傷，他梗着脖子悶聲悶氣：“爲什麼不治療？爲什麼要騙我跟爸說你只是上火？媽，你也不要我們了嗎？不要這個家了？”

紀母見病情被爆了出來。

倒也沒覺得多難過，只覺得肩上的擔子突然鬆了。

她瞞着這個病其實瞞了有一個月，只是頻繁的去醫院引起了家裏人的懷疑，看着天價治療費，紀母知道，他們拿不出這麼多的錢，她也活到這個歲數了，孩子們也養大，還懂事，她就算走也不會遺憾。

最重要的就是，還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女兒，本來想把這一面當做最後見的一面，她都做好腆着臉請求姜南書跟她拍一張合照。

女兒長大了，有了疼愛她的家人和喜歡她的男朋友。

她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見姜南書結婚生子。

但只要她幸福，這點遺憾也不算什麼。

她眼底泛起淚光，伸手擦了擦：“小則，醫療費太貴了，而且你也要讀書，你爸腿三年前受傷，現在也幹不了什麼重活，還要去養豬，養活這個家就不容易了，是我跟醫生說的放棄治療，你還要讀大學……”

“那你問過我嗎？”紀則大吼出聲：“我寧願不讀書，我也想要你好好的，我不要你爲我做打算，你想想你好不好？以前姐姐在家的時候，你把錢省下來給她買衣服，買髮夾，買她愛喫的零食，自己的衣服幾年不換一套。現在生病了，還想把錢省下來給我讀書，我讀得進去嗎？”

紀母被紀則嚇到。

一向脾氣很好的兒子第一次朝自己發火。

她嘴脣蠕動，低下頭溼潤了眼眶。

姜南書淡淡的撇了紀則一眼，只一聲：“小則。”

紀則渾身僵硬。

以前他惹紀母生氣了，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