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
一輛接一輛的五十鈴卡車被打爆了引擎艙,或者拋錨,或者側翻在地,更有的在側翻的過程之中碾壓到了鬼子,然後在拖行過程中直接將壓住的鬼子碾成渣。
那場麵,屬實血腥。
隻不過,端著步槍往前衝的鬼子炮兵卻絲毫不受影響,隻是高喊著板載繼續大踏步衝鋒。
這些鬼子炮兵就像是被抽走了腦子,除了機械的高喊板載,除了機械的往前衝,再不會別的。
“噠噠噠……”
“噗噗噗……”
灼熱的子彈就像狂風暴雨般猛烈的傾瀉過來,衝在前麵的鬼子被一排排的撂倒,然而後麵的鬼子炮兵卻仍舊在嗷嗷叫著往前衝。
轉眼之間,江灣北側的曠野上已經屍橫遍野,血流飄杵,然而鬼子炮兵卻仍還在向前衝鋒,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發起衝鋒。
不片刻,端著步槍的鬼子炮兵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中,接著衝上來的都是手持南部十四式手槍甚至於軍刀的鬼子,唯一不變的是,依然高喊著板載!依然盲目衝鋒!
前方五十米開外,淞滬警備總團的一營仍在瘋狂噴吐火力,將密集的彈雨傾瀉到鬼子的頭上。
還有郭子的坦克一連,炮管和槍管都已經發燙甚至泛紅,仍還在連續發炮,還在猛烈開火。
“呯呯!”伴隨著炮聲,兩發穿甲動能彈正中鬼子的隊列,首當其衝的兩個鬼子瞬間被炮彈攜帶的衝擊波撕裂,化作漫天血雨。
在這兩個鬼子炮兵身後,犁出了兩條血路,留下滿地殘骸,穿甲彈不會炸,但是攜帶的巨大動能卻足以打穿幾十個鬼子的軀體!
這就是一場殘忍的屠殺。
……
“上帝,我的上帝!”
“天哪,我的天哪!”
“太殘忍了,太殘暴了!”
“這真是一場瘋狂的殺戮!”
華懋飯店的天台上,一眾洋人都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到,再一次發出了巨大的驚歎。
“板載衝鋒,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愚蠢的衝鋒!”洛托夫聳了聳肩,又接著說道,“日本關東軍在張鼓峰戰役中就曾用過,結果卻要比今天的近衛師團還慘!”
蘭代爾聳了聳肩說:“日軍近衛師團的重炮旅團完了,不僅僅是上百門重炮完蛋,整個旅團的八千多個炮兵也完了。”
“噢,上帝!”
“這些可憐的家夥!”
“這些日本人真是愚蠢無知又可憐,日本天蝗和陸軍省的高官從來就沒有拿他們當過人!”
洋人發出陣陣歎息。
其中一個記者則趕緊跑到樓下去給日本公使館打電話,把他剛剛看到的報告給岡本季正。
……
蘇州留園,明道堂。
發起反擊的三個特遣支隊遲遲沒有消息傳回,前田利為也開始變得沉不住氣了。
櫻田支隊已經被淞滬警備總團擊潰,野戰重炮兵第四旅團大概率也會損失所有的重裝備。
對於這點,前田利為已經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他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鬆井支隊、田中支隊和赤鹿支隊能報複回來,就算不能一鼓作氣攻占四行倉庫及中國銀行的老樓,隻要攻占閘北、楊樹浦以及南市,也是能接受的,對於陸軍省還有天蝗陛下也能有一個交代。
可問題是,發起反擊的三個支隊卻遲遲沒有消息傳回,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樣的情況?
當下前田利為說道。
“佐藤君,你去通訊課問問鬆井支隊有沒有消息傳回?還有再問問田中支隊和赤鹿支隊。”
“哈依!”佐藤勇猛一頓首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候,影佐禎昭忽然黑著臉走進明道堂,用一種摻合了憐憫、失望以及焦慮的複雜神色定定的看著前田利為。
“影佐君?出什事了?”
前田利為臉色猛然一凝,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
影佐禎昭輕歎一聲說道:“剛剛接到了岡本君發來的電報,岡本君說,櫻田支隊已徹底潰敗,殘兵正向大場方向潰逃。”
明道堂內響起一片歎息。
雖然早料到是這個結果,可是當這樣的結果真的擺在麵前,仍舊不免讓人扼腕歎息。
不知不覺之間,淞滬警備總團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他們的夜間反突擊竟然淩厲到可以在短短不到兩個小時內,擊潰蝗軍的一個嚴陣以待的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