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的崩潰就像是瘟疫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傳播着,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北方七師已經沒有能組織成列的士兵,大將在逃,校尉在逃,士兵在逃,想要上前的人也被裹挾後退。
北方七師徹底潰敗了。
金明燁看着瘋狂往回跑的軍士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大聲的喝問道:“誰准許你們後撤的!”
“王克呢?王克何在?”
混亂的局面讓他完全不知所措。
“大王,大將軍戰死,北方七師敗了!快撤吧!”一名渾身浴血的校尉大聲道。
“不可能!”金明燁大喝着拔出長劍,指着校尉:“你給孤再說一遍!”
“大王!北方七師敗了!”校尉悲聲道。
金明燁一下子頹坐向凰椅,雙眼茫然,直到一道亢奮的聲音響起,才讓他驚醒。
“大公令!活捉昏王者,賜爵賞城!!”
“活捉昏王者,賜爵封城!!”
揹負彩旗的齊兵在戰場上來回馳聘,高聲呼喊。他的話讓所有的洛州兵卒一掃疲倦,個個亢奮無比,目光都在搜索。
“快!快回秋水城!”金明燁後知後覺的催促着馭者。
“昏王在這裏!”
“是那輛金色的戰車!”
眼尖的洛州兵很快就發現了金明燁的蹤跡。他的一聲吆喝直接吸引了成千上萬的人,金明燁回頭瞧了一眼,身後黑壓壓的人羣差點沒讓他當場癱倒。
“快,快跑!你只要能帶孤回到秋水城,孤立刻給你加官進爵!”金明燁瘋狂的催促着馭者。但是馭者也有心無力,戰車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
“昏王受死!”一名洛州騎兵逼近,鋒利的長槍直直向金明燁刺來。
“賊子,休傷吾王!”一名護衛的校尉,爲金明燁擋下了一擊。可很快又有幾名洛州騎兵殺來。
“昏王留下!”洛州騎兵大喝着,攻向金明燁,金明燁下意識的躲避,又一名護衛挺身而出爲他擋住了追兵。
看着周遭護衛越來越少,而洛州兵越來越多,金明燁滿頭大汗,心中惶恐至極,忽的向前,劈砍繫馬的繩子,對着馭者道:“你往北走!孤若能活,彼之大功矣!”
馭者會意,等金明燁乘馬而去後立刻改變了方向。瘋狂的追兵也緊隨馬車而去,但是沒多時便有人發現了不對勁,豪華的戰車上根本無人。這時另一個方向又響起了洛州兵士的亢奮之音。
“昏王在這裏!那金色衣服的就是他!”
金明燁差一點就可以瞞天過海,可是華麗的衣服暴露了他,他只能一邊駕馬,一邊扯掉衣服。可是他剛把那凰鳥袍脫掉,又聽見了齊軍士的大喊。
“穿白衣服的是昏王!”
聞言金明燁又慌亂的把內襯的衣服也脫了,可身後的追兵又喊道:“那赤裸上身的是昏王!”
“該死!!”金明燁怒罵着,心中也明白自己是怎麼也擺脫不了追兵了,只能大聲呼喊道。
“救孤者,賜爵封城!”
“救孤者,賜爵封城!!”
金明燁一路跑一路大喊,許多已經跑到前方的校尉大將開始回頭。
“爾等叛軍,休的放肆!虎威將軍,龐大樹在此!”
“大王快走,我張揚爲你斷後。”
“還有我吳猛……”
一瞬間金明燁聽到了許多人名,他心中來不及感動,只求他們能抵擋住身後的追兵。
黃昏來臨之際,披頭散髮,神色麻木的金明燁終於看見了遠方的城池,精疲力盡的他又燃起了生的希望,於是狠狠的揮動鞭子,打在已經血痕累累的馬屁股上面,疲憊不堪的戰馬發出嗚鳴,賣力的向前奔跑。
秋水城之下早已經聚集了大批的潰軍,先行逃跑的將士都爭先恐後的衝入城內。等金明燁來到城下時,成羣的殘兵敗將擋住了他的人去路,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門竟然難以得入,立刻憤怒大吼:“爾等敗軍速速給孤讓開!”
混亂的士兵無人理他,甚至都懶得多瞧他一眼,都在兀自得向前擠。
羞惱恨怒瞬間一起涌上了心頭,他怒不可遏的搶過一名士兵的刀,當場殺了兩人。這時潰軍們終於注意到他了,只是一個個面色不善,拿起刀,圍住了他。
“我是晟王!爾等要以下犯上嗎!”金明燁大喝道,心中也有些犯怵。不過他的話成功唬住了拿刀的士兵,原本蠢蠢欲動的人開始猶豫不決。
“快給我讓開道來,孤要進城!”金明燁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