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藍的天空上流雲稀疏,點點繁星閃耀其間,皎潔的月照亮了一大片淨空,當它的光流到地面時,所有事物都彷彿灑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灰。
“劉斬寇,少公在裏面嗎?”城主府的一處偏院,響起了一個輕快的女聲。來自於一名臉似鵝蛋,眉似柳葉,玉面瓊鼻的素裙女子,她正是港口救治齊雲的醫者。
“不在。”劉斬寇飛快的搖頭。
孟寧湫取下腰間的荷包,倒出了一塊金幣。
“少公真的不在嗎?”
“嗯……他說他不在。”劉斬寇偏過頭,眼神卻始終離不開那枚金燦燦的圓形硬幣。
“你讓我進去,這枚金幣就是你的了。”孟寧湫淡淡笑道。
“不行,少公不在,你不能進去。”劉斬寇慌忙搖手。
孟寧湫把荷包遞到了劉斬寇的面前:“讓我進去,這些都是你的了。”
劉斬寇面露掙扎,一息之後,道:“寧湫姐姐,你把我打暈吧。”
“爲什麼?”孟寧湫疑惑的道。
“不然這麼多錢我拿了,心裏面不安。”
“你可真是小傻瓜。”孟寧湫把錢袋丟到了劉斬寇懷裏,邁着雀躍的步伐闖進了院子裏。
庭院裏中,齊雲抱着奪來的銀色大劍,一絲不苟的擦拭着。
抹去血污後,劍身上出現了繁奧的銀白花紋,在月光顯得極爲美麗。
齊雲舉起大劍,對着月亮,發現整個劍身似乎都充滿了淡淡熒光。
他有些好奇這把劍的出身了。
“少公,你在做什麼?”孟寧湫一走進院子就發現了對着寶劍發呆的齊雲。
齊雲回過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想劉斬寇幹嘛去了。
“少公,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麼進來的?你明明吩咐了劉斬寇不讓我進來。”
齊雲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羞赫:“我沒有如此吩咐過。”
“好吧,我相信你。”孟寧湫走到齊雲身邊,打開藥箱:“少公,你該重新抹藥了。”
齊雲猶豫了片刻,脫下了上身的衣服,幾條黑色的結疤觸目驚心。
孟寧湫從藥箱裏拿出一種黑色的藥膏,小心翼翼的在齊雲身上塗抹着。她的動作很輕,很慢,臉上帶着一點淡淡的暈色。
齊雲的體魄輪廓極好,有一種莫名的美感,只是那大大小小的疤痕讓這美中不足了。
月光如水流下,充滿了安靜的院子,孟寧湫很享受此時此刻。
齊雲看着面前的伊人,心中卻下定了某種決心,他不在是從前懵懂的少年,早已明白了人的情愛。
“我感覺這一月來,我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以後你便不用來了。”他輕輕說道。
“啊?”孟寧湫聞言愣了一下,手中的動作爲之一滯,而後連忙說道:“我知道了,少公。”
她臉上的失落很明顯,最後的抹藥也心不在焉,應聲過後再無言語,直到離去。
來時她有多期待歡快,離開時便有多失落難受。
目送孟寧湫離開,齊雲慢慢的整理好了衣服,兀自對着空無一物的院子開口。
“閣下站在那屋檐上許久,難道不累嗎?不妨下來坐坐,與我共飲一盞。”
一陣微風掃過,齊雲面前多了一名穿着破爛的邋遢老頭,乍一看就像是乞丐。但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卻讓齊雲絲毫不敢小瞧他。
“從山裏來的匆忙,齊少公不要見外。”邋遢老頭大大咧咧的在齊雲面前坐下,自倒自飲了一大杯茶,暢快的吼了一聲:“好茶。”
“今夜你是第二人。”齊雲淡淡道。
“聖藥動人心,極境之上更催人命。”邋遢老頭回道。
“藥我已經吃了,天下再無第二份。”
“無妨,聖藥不會消於人的身體,你現在就是藥,我把你骨血吃了也差不多。”
“突破極境之上有那麼重要嗎?”
“你已經走到那一步當然覺得不重要。”
“說的也是。”
“我被困五十栽,就看今日。”邋遢老頭說着,右手青光乍現,捏指成爪,直向齊雲面門。
幾點火星迸發,一聲金鐵交擊之音響起,老頭的手抓在了大劍之上。
“天牝劍?想不到還有額外收穫。”邋遢老頭詫異一聲,又出一爪。
“哦?你知它名?”齊雲提劍回擊,饒有興趣的道:“不妨說來聽聽。”
“死人知道了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