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沒有完全散開,一陣大霧憑空生起,籠罩住了整個武戈城。
斑駁的城門處,幾隻火把散發着昏黃的光芒,只能照亮周圍幾丈的距離。
幾名衛兵緊縮着身子,用力的搓着手。
可這完全不能驅散身體中而寒冷。
“這鬼地方真的冷,還是南方好啊,我以後是決計不會再到武戈城來了。”一名士兵說着話,牙齒止不住的在打顫。
“來不來,咱們說了又不算。”他旁邊的士兵接道。
“對啊,要是咱們說了算,現在就該在盧陵劍川摟着女人睡大覺。”又有士兵道。
“現在要是能摟着女人睡覺該多好啊。”最先開口的士兵目露憧憬。
他旁邊的士兵又打趣道:“天還沒有亮就做起白日夢了?”
“哈哈哈哈!”
幾名守城衛兵都笑了起了,這一刻寒意好像被沖淡了。
或許是笑聲太大第四名士兵開口了。
“你們少說點吧,待會巡邏校尉來發現了可不好。”
“這麼冷的天,雞都沒叫,校尉肯定不會出來。”
“就是,我賭一枚銅幣。”
“我也賭一枚銅幣。”
“噓!”一名士兵在嘴邊豎起食指,面色嚴肅的道:“你們聽,好像有馬蹄聲!”
守門士兵握緊武器,全部向灰濛濛的霧中望去。
踏踏踏!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守門士兵手中的武器握的越來越緊。
一聲嘶鳴,一匹棕紅色的影子竄了出來,剛好停在火光的邊緣。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一名士兵吼道。
馬上的人沒有迴應,兩名衛兵互相示意,一起上前。
他們走近了才發現戰馬是白色的,泛紅是因爲馬身寖滿了血。
“他死了。”走在前頭的衛兵停了下來。
稍慢一步的衛兵看見馬上腸肚流淌的白甲小將時,當即就埋下了頭,狂吐不止。
......
天色堪堪放明,城主府大殿中,燕擎得到了一塊染血的布條,上面寫着簡短的一句話。
‘晟帝,齊王戰死,四部北伐軍盡沒!’
他的瞳孔在放大,拿着布塊的手都在顫抖,甚至連呼吸都不再平穩。
要知道那可是四百多萬人啊!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聞訊趕來的齊蘭和學宮宮長剛好見到這一幕。
學宮宮長眉頭一蹙,道:“燕王,晟帝傳回來了什麼消息?可是戰況焦灼?”
燕擎搖頭,將血色布條遞給了學宮宮長。
學宮宮長掃了一眼,滿臉的皺紋幾乎都要擰在了一起,這時齊蘭拿過了血色布條。
“宮長,你認爲我們該如何?”燕擎出聲詢問。
學宮宮長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自己不安的心緒,鄭重的說道:“晟帝託我學宮守護武戈城,我學宮之人當不負所托,與武戈城共存。”
“宮長高節,我燕擎願意與你並肩而戰!”
“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強如明洙和弟弟都不能生還?”齊蘭語氣帶哀。
“信上內容不一定真實,晟帝,阿雲天下無雙或許這只是軍中混亂失去了消息。”燕擎安慰道。
學宮宮長嘆息着。“眼下惡厭隨時會抵達武戈城,我們應該即刻動員城中士兵。”
燕擎走到齊蘭身邊,拍着她的肩膀,聲音沉重:“小蘭,我們無暇傷悲了。”
學宮宮長看向殿外的陰霾,眉間盡是堅定之色。
“武戈城是晟土最後的壁壘了,我們必須要守住,不惜一切代價!”
......
號角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所有士兵都被催促着涌上城頭,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全部都緊張的望着北方,可濃霧遮擋了太多的視線,他們只能看見城下十幾丈。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寒冷讓城上的士兵們越發的感覺緊張。
太陽逐漸高升,濃霧散開了些許。
地面上出現了一羣紅色的生物,他們瘋狂的向武戈城奔跑而來。
“放箭!”一聲高吼,瞬間城上箭如雨下。
惡厭獸羣在接連倒下,衝到城下之時,只有一隻牛獸人面的頭領了。
咻的一聲,一支箭矢穿進了他的頭顱。
武戈城下安靜了。
士兵們臉上升起喜悅,可還沒有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