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沙灘上,紫色門戶打開,突然落下一個人影,金明洙隨即現身。
“跟我走!”金明洙冷冷道。
元天從地上爬起,低着頭,不敢看她。
二人沉默的向着不遠處的烈陽花堡走去,元天偷偷擡頭,看着前面的背影,欲言又止,直到穿過了士兵把守的大門,登上了白石長階,走進了月氏宮殿之中,他還是一言未發。
“你很怕我?”灑滿陽光的拱形長廊中,金明洙冷淡的開口了。
“我纔不怕你!”元天大聲道。
“那麼你是想要報仇嗎?元泱是我殺的。”
“你!!”元天眼中浮起恨怒,他握緊了拳頭,可慢慢的又鬆開了,他低聲道:“晟……晟帝,我叔父死了嗎?”
“跟我來。”金明洙長長廊中轉了一個彎。
很快她帶着元天出現在了一間懸掛着五顏六色錦布的石屋中。屋子很寬敞,拱形的高窗無遮無攔,霞光輕而易舉的就佈滿了整間屋子。大海在窗外輕輕起伏,綠色的棕櫚樹在隨風搖曳。一個人影被拉的很長。
“你爲什麼不躺着休息?”金明洙走到渾身被布條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影身邊,語氣帶着責怪。
“像個廢人一樣躺着嗎?”一聲自嘲,齊雲回頭,布帶將他的頭顱也纏滿了,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眸顯露在外。
“叔父……”看着眼前肢體不全的人,元天眼中一酸。他實在無法想象那道偉岸的身影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見到你活着我就放心了。”齊雲笑了笑,杵着柺杖想要向元天走去,可才邁了一步就差點跌倒,好在金明洙及時扶住了他。
“你別亂動了好不好。”金明洙將齊雲扶到了躺椅上,眼中盡是心疼。
齊雲身體上滲着血,想說反駁的話,可是對上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又什麼都說不出了。
金明洙把目光落向元天。
“齊天,你出去吧,我想和你叔父單獨待會。”
元天看向齊雲,齊雲點了點頭。
目送元天出門以後,齊雲偏頭看向了窗外。
“我們輸了嗎?”他喃喃道。
“一敗塗地。”
空氣中沉默了一會,齊雲的聲音又響起。
“白老說,有辦法可以治好我的傷勢。”
“參加那個所謂的天神儀式嗎?”
齊雲不語默認。
金明洙走到窗前。“半個多月來,城中祭臺上死了幾百人,他們都是參加了儀式。”
“他們和我不一樣。”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讓你去送死。”
“不一定會死,如果惡厭打來了我們也都是要死的。”
“但是在死之前的日子,我想要每一天都看見你。”金明洙在窗前回頭,陽光讓她臉上的毫毛都變得清晰,她含情脈脈的望着齊雲,道:“在某一段日子裏,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我已不能接受沒有你的任何一刻,與你同生共死是我最後的願望。”
齊雲沉默了,窗外的風柔柔的吹進屋子,兩人的視線融合在了一起。
那一刻很漫長。
……
烈陽花堡議事大殿。
空曠寬敞的大殿此刻擠滿了人,他們的穿着打扮極爲迥異,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出奇的一致,每個人都帶着惶恐不安。
他們看着空蕩蕩的寶座,時間每多一分,不安便放大一分。
“晟帝去哪裏了?”有人開始小聲的議論。
“該不會是死在號角崖了吧?”
“完蛋了,如果晟帝都死了,我們怎麼才能擋住惡族。”
“玉洲有瀚海天塹,惡族肯定過不來。”
“大家不要忘了,惡族中的大將可是會飛,還有那遮天蔽日的翼獸。”
“我提議我們應該立即乘船往海外跑!”
“跑?茫茫大海我們還能跑到那裏去?”
“相傳海外有仙山島嶼,如果我們找到了就可以重新開闢一片屬於人族的棲息地。”
“晟土就是我們的土地,我們爲何還需要跑去海外尋找,老夫就是死也要死在這片土地上,絕不再退了!”
“我們應該爲人族保留火種。”
人羣中爭論不休,大殿的高門下忽然出現一道紫色身影。
一身紫袍的金明洙緩緩走來,所有人都自覺的閉上了嘴。
待她登上了寶座後,一名錦衣老者立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