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身體越發的不好,眼瞅着怕是過不了這個月了,鄭宜安作爲中宮皇后,雖然知道太后和顧斯年的關係惡劣,卻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看着鄭宜安在操心太后的身後事,顧思年有些不耐煩的撇了撇嘴:“你現在身體正是乏累的時候,爲那些子瑣事操心不值當。”
“我知道,可她畢竟是太后,若是身後事草草的辦了,於陛下的名聲也不好。”鄭宜安一邊給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又不在乎那些。”顧斯年拿起一件小衣裳,看了看上面精美的繡紋,又開口道:“這些事讓宮女嬤嬤做就好了,當心你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但是我在乎呀,我不想讓別人在背後議論你。”鄭宜安輕笑着說道:“你放心,我就是簡單的做個樣式,這些刺繡都是閒雲繡的。”
“既然皇后想要個好名聲,那這樣吧,明天起,你就替我去大昭寺住一段時間吧,在那裏爲太后祈個福什麼的。”顧思年聲音輕淺的說道:“大昭寺是國寺,你去了做做樣子即可,抄寫經文什麼的有宮女太監呢!聽說後山花兒開的很漂亮,你也算是出宮去散散心。”
“這樣好嗎?”鄭宜安確實有些心動,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宮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我一會兒下旨,叫鄭老將軍護送你去,鎮守在大昭寺外保護你,你們父女倆也有段時間不見了,趁這幾天好好的團聚一下。”顧斯年看着她明顯有些發亮的眼睛,笑着開口道:“一會兒你再派閒雲去往家裏送個信,看看鄭夫人有沒有空,若是有空,叫她去寺裏陪你住幾天。”
“太好了,多謝三郎。”鄭宜安喜笑顏開的道謝,她入宮以後,一向表現的都是成熟穩重,只有在和顧斯年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纔會露出這小孩子氣的一面。
太后娘娘病重,皇后身爲國母,卻親自前往寺廟爲太后燒香祈福,如此重孝,一時間受到了百姓們的大爲讚賞。
而宮中的太后,在又撐了四五天後,終於有些撐不住了。
宗親們得到消息,全部趕往了宮中,準備送太后最後一程。
嫡母即將薨逝,先帝所留下的皇子,除了顧斯年與顧修然以外,無論大小,全部跪在了壽康宮殿外。
顧斯年是皇帝,自然不用跪在外面,而顧修然則是姍姍來遲。
當顧修然衣着狼狽的跑到康宮門外時,看到一個都不缺的皇子們,悲傷的眼底涌上幾分竊喜,隨後繞過衆皇子直奔壽康宮殿內。
顧思年坐在大廳之中,閉着眼睛盤玩着自己手中的手串,神色無悲無喜。
因爲皇后娘娘不在宮裏,所以林若幽作爲後宮唯一的嬪妃,也在此處爲太后盡孝。
顧修然的目光掃過林若幽,見她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小心翼翼的討好着顧斯年,眼底的寒意更盛。
太后娘娘已是彌留之際,慘白着臉躺在牀上,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顧修然的名字。
“母后,孩兒在這呢。”顧修然撲到了太后的牀前,聲淚俱下的迴應道。
他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但牀上的這個人是他的母親啊!是從小疼愛他,保護他,將他養大的母親!
而今日,他卻親自送母親上了路!
可這一切不能怪他,都是顧斯年,都是顧斯年逼他的
所以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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