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怔愣住，芷蘭見他不說話，再次問道：“你們掌櫃的呢？”

夥計一個激靈，磕磕巴巴的說道：“掌櫃的沒了……”

寧瑤蹙眉，沒了是什麼意思？死了？跑了？

芷蘭啪一巴掌拍在櫃檯上：“吞吞吐吐的，說清楚！”

“掌櫃的跑了！”

“芷蘭關門，暫停營業！”

“是，小姐。”

一行人在雅間落座以後，夥計才恍惚回神。

不對啊？自己怎麼就跟她們進來了？還把門關了？

萬一不是新主家咋辦？可是這幾人看着都不一般，自己也惹不起啊。

夥計心裏糾結極了。

寧瑤看着面前忐忑的小夥計，然後對芷蘭說：“給他看看。”

芷蘭聞言把契書拿給夥計，打消了他的疑心。

“把酒樓的情況說說吧。”

夥計靜下心來，回答寧瑤的問題。

“酒樓名爲水雲間，之前一共有十九人，掌櫃一人，主廚三人，幫廚三人，夥計七人，另外打雜的五人。”

“後來酒樓沒了生意，先後辭退了夥計和打雜的，主廚和幫廚也各走了兩人。”

“一個月前，掌櫃的也跑了，現在酒樓就剩小的一個夥計，還有廚房裏一個主廚和一個幫廚。”

寧瑤對芷蘭說道：“去把人叫過來。”

“是，小姐。”

寧瑤繼續問小夥計：“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爲何你沒選擇離開？”

夥計一五一十的回答：“小的叫六子，孤身一人，就住在這裏，晚上負責守門，離開又能去哪裏？前主家走的時候說了，會有新的主家來，讓我們安生等着就是，誰知道這一等，便等來了旱災。”

“他們能走的都走了，小的沒地方去，就留下來了。”

寧瑤又問：“那廚房裏的兩人是什麼情況？”

夥計答道：“主廚和幫廚是李叔父子，他們家就在這裏，而且上有老下有小，他在水雲間時間最長，捨不得離開。”

寧瑤點點頭，水雲間現在就仨人，關係簡單，很好理清楚。

雅間門打開，芷蘭帶着兩個男子走進來。

爲首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六子嘴裏的李叔，後邊跟着的年輕人，應該就是李叔的兒子。

“李叔，這是新主家，寧三小姐。”

“李大山見過三小姐。”

“李朗見過三小姐。”

“嗯，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待兩人坐下，寧瑤繼續說道：“水雲間目前的情況我聽六子說過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們是否自願留下？若是想離開，我可以給你們銀錢和糧食。”

李大山想也沒想便答道：“我在水雲間幹了十多年，它已經不只是一個營生了，肯定是想留下來的。只是這旱災真的糟踐人啊！”

“我聽我爹的，他想留下，我也留下。”

六子是個實誠的人：“我想留下來，李叔說的沒說，旱災糟踐人，酒樓也入不敷出。”

他撓撓頭，憨厚的笑道：“若三小姐你們真的只是客人，那我們也只能拿出一些簡單的喫食，更往常比不了的。”

“不過我信三小姐，肯定能把這水雲間盤活的！”

六子眼睛的真誠太濃厚了，讓寧瑤不得不嘆息。

要是不把這水雲間盤活，好像有些對不起他們的信任？

寧瑤笑道：“既然留下來，我就不會辜負你們，水雲間先停業休息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月錢暫停發放，但每天的糧食我會派人給你們送過來，待水雲間重整以後，我們再開業！”

“都聽三小姐的！”

對於暫停發放月錢，幾人都沒異議，酒樓都不賺錢，主家拿什麼給他們發？

不過主家會發糧食給他們，這是萬萬沒想到，畢竟這個時候，糧食勝過銀錢。

寧瑤走後，水雲間徹底關上門，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繼續又走了幾家鋪子，發現大門都緊緊關閉，門口的灰塵都落了老厚。

寧瑤走了後門進去，發現不管是布莊還是藥鋪，亦或者是其他的鋪子裏，裏面的貨物都還不少，即便是馬上要開門營業，也是可以的。

尤其是糧鋪裏頭，雖然糧食不多，但大米麪粉，糙米，粟米等等，加起來都還有幾百斤。

寧瑤抓了一把起來：“看來這段時間，憑欄樓和水雲間的口糧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