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出聲,就有另一個跟着說:“就是啊三弟,咱們家向來公平公正,爹孃也不偏心,往日我們生了孩子,都沒幾天就下地幹活了,現在三弟妹情況特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在這城裏坐月子一個月,那家裏的活計可都做不了了,你還要照看她,這草藥也就沒有你們採的,這要拿給三弟妹用了,她怕是良心也不會安吧?”
田柱氣的臉都紅了,他媳婦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動都動不了,家裏人就想撇個乾淨?
他看向自己娘,期望她能說句公道話,哪怕她也不同意這件事,只要能訓斥兩個嫂子一句,他也能接受。
但他娘一副彷彿跟他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張嘴就是:“你大嫂二嫂說的對,你也是當爹的人了,你自己的媳婦孩子你自己管,家裏的活計你們不做,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沒理由你們在城裏享福,卻讓爹孃在家累死累活吧!”
田柱不可置信的脫口問道:“娘這是打算將我和媳婦孩子分出去?”
田柱娘眉頭一皺:“胡咧咧什麼?我啥時候說要分家了?”
“那不分家,您幫襯一下我們也應該吧,先前我去幫地主家做短工,拿回家的銀子全都給您了,實在不行您先把這錢給我應急……”
田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娘打斷了。
“那是你孝敬老孃的錢,還想要回去?你自己沒本事攢下錢,憑什麼要老孃的棺材本?門都沒有!”
田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娘,是您說到時候媳婦生了,會掏錢給我的,是您說錢雖然上交中公了,但都是一家人的,怎麼您現在……”
“這些年兒子拿回去的錢全都交給您了,現在急需用錢,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田柱娘纔不聽他的:“少威脅老孃,那是老孃的棺材本,你要動老孃的棺材本,你這是不孝,要遭雷劈的!”
田柱心裏悽苦無比,滿眼都是絕望。
素日裏,娘把銀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可因爲家裏沒有少他們兩口子一口喫的,他也就沒有計較那麼多。
縱然娘刻薄自私的名聲滿村子都知道,但誰家不是這樣的呢?
他總想着一家人,不管如何不會做的這麼絕情。
但事實上,他想多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田柱也不是個傻的,屋子裏頭媳婦還躺在牀上,要靠濟世堂救命。
屋子外頭,一家人已經爲了這點子銀錢,爭吵的不可開交。
既然如此,那不如做個了斷!
畢竟昨天他也聽到娘對閨女的態度,他怕這看病的銀子即便要到手了,以後回去
田柱深吸一口氣,跪下給他娘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田柱娘被嚇了一跳,心突然突突的跳起來,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田柱接下來說的話,讓她五雷轟頂。
“娘,恕孩兒不孝,如今媳婦和孩子還病着,您也不願意掏銀子,甚至連這草藥都不願意施捨,您可以不管他們,但我不能不管,今天不如就直接將我們一房分出去,從今往後我們過我們自己的!”
“日後兒子掙了銀子,兒子也自己攢着了,也不會連媳婦孩子看病的錢都掏不起!再往後兩個孩子的喫喝拉撒,也不勞您費心了。”
田柱娘晴天霹靂,她頓時感覺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
自古爹孃在不分家,如今田柱的做法,不僅在他娘看來離經叛道,在圍觀的衆人看來更是大逆不道!
唯有寧瑤眼帶讚許,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這人還算有腦子!
田柱一家不分出來,別說大的,但就說那個早產的妹妹,怕是也活不到長大!
即便是命硬長大了,怕也是田柱娘嘴裏的賠錢貨,丫頭片子,保不齊就被賣個好價錢!
沒碰上就算了,如今碰上了,寧瑤便不願意看到這種事發生。
田柱娘還沒說話,他的兩個嫂子便有些急了。
大嫂痛心疾首道:“你要分家?三弟你糊塗啊!爹孃在尚不分家,你如此做是想不孝嗎!”
二嫂跟着說:“我的三弟啊!平日裏你是最孝順那個,爹孃常常誇你能掙錢,就是你大哥二哥都比不上,你如今真的要爲了三弟妹,跟家裏人鬧到如此地步嗎!”
“三弟,你纔是老田家的人啊,何必爲了個外人如此糟踐爹孃呢!”
田柱二嫂是個巧言善辯的,三兩句話就將田柱要分家的事情,全部推到田王氏頭上。
“噗呲,三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