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陳生心中有了大致方向,可如今聽到寧紹淵親口說,還是大爲震撼。
他張了張嘴,艱難的問道:“她一介女子,如何擔任?”
寧紹淵搖搖頭:“老祖宗的想法,是你我能窺探的嗎?如果你能窺探,如今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老祖宗?是長命殿裏的那位?”
“沒錯,正是放長命燈的大殿內,正上方掛的那幅畫像,他是寧家的老祖宗,寧闕麟羽!”
“老祖宗身死,卻未消,想來只有寧瑤知道他在何處,你說你的所作所爲若是被他知曉,他會放過你嗎?”
“寧家祖訓森嚴,我一再要求家族中人恪守本分,然而我的親兒子卻犯了如此大的錯,實在是我教子無方,愧對老祖宗。”
“今日我來看你,權當是消了最後的父子情分,日後你不論怎麼樣,都再與我寧紹淵無關!”
寧紹淵進暗牢的時候一臉凝重,彷彿要去收拾逆子的父親。
而出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灰敗,身上的道骨仙風也不復存在。
寧瑤一直等在門口,暗牢內的對話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驚詫於寧紹淵在寧家的地位,更震驚他的那句老祖宗雖身死,卻未消。
甚至他也知道只有寧瑤才知道寧闕麟羽,現在在何處。
寧瑤抿了抿脣,不論聽到任何驚世駭俗的言論,她都能接受。
因爲那確實是發生過的,很合理。
寧紹淵擡眼看了眼前的少女,張了張嘴:“丫頭,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讓他受苦。”
這是一個父親的祈求。
寧瑤本打算將陳生折磨夠了,再要了他的性命。
但如今她改變主意了。
陳生……不,寧文生。
寧紹淵捨棄了寧文生,而他做的惡事已經無法挽回。
人要往前看,沒必要糾結以前。
寧瑤點點頭:“孫女答應您。”
寧紹淵撐着傘擡腳往城主府走去,一路上大雨未曾停歇。
老人速度有些緩慢,但卻一步一個腳印,直至最後消失在雨幕之中。
寧瑤找到寧紹淵,給了他一個小瓶子。
“這是他的骨灰。”
寧紹淵愣了愣,半晌沒有回過神,最後伸出手接過,緊緊的攥在手中,沒說一句話。
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寧瑤很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想了想她開口說道:“他留下了一個女兒,是和雲襄南珊所生,現如今雲襄城禁制解開,他們一家人進尋親去了。”
寧紹淵猛的擡頭,渾濁的眼裏漸漸泛紅。
寧瑤繼續道:“他與南珊伯母的恩怨糾葛,終是他的過錯,他們的女兒玲玉也因此被拋棄十幾年,您若是心裏難受,可以去看看她們母女。”
寧紹淵喃喃道:“玲玉?京城?”
“嗯,京城端親王府,南珊伯母有個妹妹嫁給了端親王爲妻。”
寧紹淵快速的抹了抹眼角:“多謝丫頭。”
寧瑤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
——
在松陽城待了幾天以後,寧瑤便打算前往下一個地方。
“天雲宗?你要去天雲宗?”寧紹淵皺眉問道。
寧瑤點點頭:“此次事情有天雲宗的手筆,同樣也能看得出來,天雲宗的人不是什麼善茬,留着勢必也是禍患。”
蕭元懷輕聲說道:“天雲宗地處天雲山,而天雲山則在……”
“在哪?”
“在月城!”
寧瑤眉頭緊鎖:“月城?二哥和……二哥他們就在月城打仗。”
說到這裏,蕭元懷面露疑惑:“蕭某不解,月城雖然是邊塞重城,但一直很安定,這其中雖然有一方官員治理的原因,但更是因爲月城外的天雲山上有天雲宗的存在。”
“天雲宗雖然不屬於朝廷,但也從未參與過朝廷紛爭,更有過阻止月城同其他城池的摩擦的經歷。”
“按道理說,此次的月城戰事應該沒那麼棘手纔是,可上次去黎城運送糧草的情況看來,月城的形式並不好。”
“再加上天雲宗此次的所作所爲,蕭某猜測,這戰事十有八九跟天雲宗脫不了干係!”
寧瑤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若是天雲宗的人故意挑起戰事,以他們的手段,那些肉體凡胎,靠真刀真槍拼殺的將士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再加上沈辭安和寧瑾也在那裏,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