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禾聽到這話倒是感興趣,她正愁沒人打聽舞會呢。
高娟娟看她有興趣趕緊吹:“我跟你說鋼廠的舞會只有鋼廠自己人能去,外人想要進得鋼廠的正式職工帶着進去。我一個姐妹今晚去舞會,我能帶你進去。”
陸晚禾聽着這話很怪,她又沒說過自己想去,這張口閉口的,像是幫了自己很大忙一樣,怕不是還有什麼事等着自己。
“我考慮考慮吧。”
高娟娟馬上黑了臉:“什麼叫考慮考慮,機會很難得的。”
“多難得?”
“你——”高娟娟有點氣急,“幾天不見你這是怎麼了,有人說我壞話了嗎?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陸晚禾爲了不給自己搞太大的麻煩,柔聲道:“我沒怎麼,就是我家裏那麼多人在鋼廠,這舞會我去有什麼難的?”
陸晚禾說是這樣說,但要是讓家人知道她去舞會一定會擔心的跟着,她做事就有束縛了。
“那你去不去?”高娟娟追着問。
“那我陪你去吧。”
高娟娟如喫黃蓮一般,只覺得這個陸晚禾不僅僅是性格變了,連智商也高了。可她還有求於人,不能聊得太僵。
“那行吧,哎,你晚上去舞會穿什麼?”高娟娟說着話又把衣櫃打開了,“這件白毛衣你穿嗎?”
“穿。”
“那你這件紅毛衣就不穿了吧?”
“你別說,還是紅毛衣好看,那我還是穿紅的吧。”
“那這件藍的就借我穿吧。”高娟娟直接把藍毛衣拿出來。
陸晚禾:還是大意了。
陸晚禾伸手拿回毛衣:“我媽上次都說我了,不讓我往外借衣服,而且借出去的衣服也要抓緊要回來。”
她這樣講是猜到以前這種事情一定沒少發生,而且有些衣服一定是有去無回。
果然,高娟娟沉着臉不吭聲了,她那還有好幾件陸晚禾的衣服,今天要是非把這件毛衣帶走,以前的衣服可能也會被要回去。
她身子一擰出了房間,本來想直接走的,見陸明遠在剁肉餡,湊過去問:“三哥,晚上做什麼好喫的啊?”
這個年代的人都質樸,別人不問一般都要客氣一句,何況是別人開口問了。
陸明遠只得道:“包包子。”
陸晚禾這時也走出來,看見這一幕,問:“你不回去準備一下嗎?這包子包好你就來不及了。”
高娟娟一想喫完包子再趕回去換衣服化妝確實來不及,只能憤憤不滿地走了。
“三哥,你以後別跟這種人客氣,佔便宜沒夠。”
“她不是你朋友嗎?”
陸晚禾攤着手反問:“欺負我的人,也是朋友嗎?”
陸明遠鬆了一口氣,這個人他早就看不慣了,但妹妹難得有個朋友,有個同性的伴兒還是很有必要的,女孩子有什麼事可以一起商量,他就沒多嘴。
陸晚禾把藏在牀底的瓜子都拿出來,繼續翻曬,搞完了就幫陸明遠剁白菜。
兩個人一起幹活快,沒一會兒包子餡就準備好了,等他們快下班的時候再包,大家可以喫上熱乎的。
兩人各自回了房,陸晚禾開始準備晚上去舞會穿的衣服,她還是想盡量低調些,可這種場合穿得太低調可能適得其反,成爲最不合羣、最顯眼的那一個。
陸晚禾拿起了那件藍毛衣,不是那種豔麗的天藍色,還算合適,毛衣是低領的,她又拿了件白色的“假領子”。
70年代很流行這種襯衫假領子,就是胸部以上一個襯衫領子,有兩根繩可以穿到腋下固定住。穿在裏面外人不知道還以爲你穿了一件襯衫。
聽說這個東西是滬城先流行起來的,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假領子又省布料又能維持住體面,很快就在其他城市也風靡起來。
陸晚禾拿的這件假領子是的確良的,的確良也是這個年代流行的布料。以後世的眼光看其實沒有棉布好,不透氣,但在這個時期由於是新興面料又抗造,比棉布都受歡迎。
陸晚禾穿搭了一下,還算順眼。
就是她的兩個大長辮子看着扎眼,她把它們在後面交叉盤起,用皮筋和髮卡固定住,看起來“樸素”多了。
她又套上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在鏡子面前左右照了照。
怎麼說呢,很低調了,但這張臉實在是太漂亮,多低調的裝扮,只要看到這張臉就會破功。
後世對漂亮的女明星不是有個經典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