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6點喫飯,高娟娟卻早早打扮好來國營飯店門口等着。
她故意的,鋼廠5點下班,如果出來喫飯很多人6點都喫完了。
她當然知道張文就是故意挑這個時間,不想讓大家看見他們倆一起喫飯,這跟高娟娟的目的正好相反,她怎麼會願意?
所以她特意圍着個紅圍巾往門口一站。
遇到稍微打眼熟悉的人,她就走上去跟人打招呼:“你也來喫飯啊?”“我等人,鋼廠廠辦的張文約我來喫飯。”
高娟娟現在就是盯上張文這個人了。
她家條件不好,條件好能看上她的,長得都不好看,她看不上。
長得說的過去的,家裏條件她看不上。
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對象的事兒就一直沒有定下來。
按道理說她跟陸晚禾是同學年紀應該不大,可她上學比人家晚好幾年,今年也19歲了。
天天睡在客廳臨時搭的牀上,她恨不得馬上就找個合適的人嫁出去。
她先是看重張文的長相和他的學歷,然後又跟人打聽了張文的家境,雖說是從農村出來的,但他爸是村裏的支書,家裏條件應該不差。
多大的官都是個官啊,高娟娟就覺得張文很不錯,以後也有前途。
殊不知張文家就是個種地的,對於他爸是村支書這種傳言他從不主動去解釋。
其實這種誤會傳出來也是因爲別人問他家庭的時候,他故意含糊其辭地往這方面引。
他能上大學也是陰錯陽差,舉報別人有功被公社推薦上的,他念大學的費用還是家裏跟大隊借的錢,現在還欠着呢。
廠辦聽着好,可他又不是什麼領導,再說坐辦公室的很多拿的工資並不高。
爲了給自己營造一個家境不錯的假象,張文在喫穿方面一點都不手軟,所以工作這麼長時間了都沒往家裏寄過錢。
此刻的高娟娟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心積慮算計的是什麼人。
張文並沒有準時出現,他故意磨蹭了一段時間,就爲了給對方一個差印象。
高娟娟最後實在冷得不行,跑進國營飯店暖一會兒再跑出來看一下。
張文來了沒看到高娟娟心下一喜,以爲她等不到人先走了,可剛轉身走出去沒幾步就被叫住了。
“張文,我在這兒呢張文。”
張文沒有辦法只得轉身,只見高娟娟解了圍巾用力地揮舞着,誇張得像是在演電影。
沒等張文走過去,高娟娟就跑過來問:“以爲我沒來是吧?怎麼會呢,你請我喫飯我一定會到的。”
她說着又開始垂眼裝害羞,張文眼睛一閉,反正也躲不過去了,索性快點喫完快點散。
進去的時候,裏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高娟娟站在前臺點菜,連說了幾個都沒了。
張文沒了耐心,問:“那同志,這裏還有什麼?”
“牛肉麪,喫就給你做,不喫快走。”
高娟娟揹着張文面露失望之色,她本來想趁着今晚改善一下伙食。
張文就買了兩碗牛肉麪,剛好他也不想花太多錢,剛剛見高娟娟開口叫那麼多菜他還心疼來着。
面上來的時候,高娟娟道:“本來今天我想請你的,但就剩牛肉麪了,我就把這個人情做給你吧。”
張文看她說得不像假的,才正眼看了她幾眼,心道難道這個人家庭條件也不錯?
再看她的穿着好像也不是很差,就是長得沒那麼漂亮,嘴巴大嘴脣厚,一雙眼總瞟來瞟去,讓人看得心煩。
高娟娟特意脫了大衣,露出裏面的毛衣,這毛衣是陸晚禾的,滬城買的可不便宜。
她喫飯的時候特意拿出手絹放在手上抓着,喫一口面就拿手絹緩緩的拭一下嘴角。
行爲很做作,但確實給人一種這牛肉麪她常喫,並不怎麼稀罕的錯覺。
“張同志,你平時都在宿舍做什麼?有時間就出來玩兒啊?”高娟娟笑着問。
張文剛對她有些好感,看她這麼主動,馬上又開始厭煩。
高娟娟看他的表情,在心裏罵了無數句髒話,她把手放在底下偷偷掐自己的大腿。
臉上卻掛着笑,裝作無辜地問:“張同志,你別誤會,我就是想你一個人在這兒可能會無聊,就想着我和晚禾出去的逛的時候一起叫着你。”
張文聽見陸晚禾神色一下子就變了,掩都掩不住。
“哦,我平時也確實沒什麼事,那這樣高同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