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禾到家時,陸明遠已經又畫好了兩幅,陸晚禾掏出13塊4毛錢就準備分他。
“妹,你別每天給我了,我每天給媽,媽也嫌麻煩,你一個月給我一次得了。”
陸晚禾把錢收起來:“那也行,我都給你記着。”
陸明遠根本不在意這些,他能有點錢買書就行,能做個對這個家有用的人就行,其他的根本不計較。
都快到中午了陳招娣纔回來,她站在陸晚禾臥室的門口遲遲不肯進去,陸晚禾要出去上廁所纔看見人。
“怎麼了?”陸晚禾看她神色不對。
“表姐,瓜子被人搶了。”陳招娣忍着哭腔道。
陸晚禾嚇得趕緊上前抓着人左看右看:“你有沒有傷到哪兒?”
陳招娣大哭出來,不是因爲受了欺負而是因爲陸晚禾的關心。
“別哭了,傷到哪了嗎?”
“沒,我沒傷到。”
陸晚禾抓住陳招娣的手,發現她的手上有一道指甲的刮傷,“都這樣了還說沒傷到,到底怎麼回事?”
陳招娣斷斷續續地說了經過。
原來有人也看中了同樣的商機,炒了瓜子拿到甬沙河來賣。
他看陳招娣瘦瘦小小的好欺負,就趕陳招娣走,說這片地盤是他的。
陳招娣跟他理論,說自己一直在這裏賣,可對方哪講道理,最後乾脆搶了陳招娣的包。
“欺人太甚,我去找他理論去。”陸明遠氣不過想要替陳招娣討回說法。
陸晚禾趕快拉住他:“三哥,你去理論什麼?這種人去了必發生口角,你要是受傷了怎麼辦?再說這生意見不得光,鬧大了叫來縣工商行政管理所的人,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那怎麼辦?”
“等中午喫過飯,讓招娣在家,我們倆去看一看情況,到時候再說。”
陸晚禾轉頭問陳招娣:“表妹,沒有爲你出頭,你不會生氣吧?”
陳招娣趕緊搖搖頭:“你們不怨我把東西弄沒了就好。”
“當然不怨,跟你有什麼關係?不過你放心,等我找到機會,會收拾那個人的。”
陸明遠感嘆妹妹的沉穩,要是像他這麼衝動,今天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其實這都是陸晚禾上一輩子喫虧吃出來的。
年輕氣盛的時候不服輸,凡事都要爭個理,可有時候時間搭進去了,錢搭進去了,也沒討回什麼,還可能會喫更大的虧。
等後來年紀大了,經歷多了,尤其是身家上去了,對於這類事情就學會衡量利弊,結果不利的暫時喫虧也不去追究,把精力放到更值得的事情上去。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她們畫一天畫能賣到20多塊錢,爲了那2塊錢的瓜子不值得,但這也不是說就要放棄這個市場,有錢誰不賺?
下午上班的前腳剛走,陸晚禾就拉着陸明遠也出門了。
甬沙河邊果然有個賣瓜子的,長得膀大腰圓,陸晚禾驚訝陳招娣怎麼有膽子跟對方爭論的。
後來想想,可能就是因爲那份恩情和信任吧。
陸晚禾看着陸明遠,不懷好意地問:“三哥,還去理論嗎?”
陸明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陸晚禾就喜歡他這點,有自知之明,要是她那個傻二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了。
陸晚禾站在邊上觀察着,賣瓜子那人經常還沒走近人,別人就匆忙躲開了。
正看着,那人像是注意到了自己,朝這邊走來,陸明遠馬上站到妹妹面前。
陸晚禾小聲道:“三哥,你放輕鬆,他是來賣瓜子的。”
果然,那人走近了,低聲問:“買瓜子嗎?”
陸晚禾問:“多少錢一包?”
“一毛5分。”
陸晚禾給陸明遠使了一個眼色,陸明遠就掏錢買了一包。
那人粗暴地扔了一包瓜子到陸明遠手上。
瓜子是用報紙包的,陸晚禾放到手裏掂了掂,絕對不到100克。
她抓出一把準備嘗一下,發現手上蹭上了黑灰,再仔細看看裏面還有很多雜質。
一點喫的慾望都沒有。
“三哥,這人不用管了。”陸晚禾拉着陸明遠準備走。
陸明遠剛要問爲什麼,就見有人找到那個賣瓜子的理論。
說他賣的東西是次等品,讓他退錢。
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沒過多久就有其他人也壯着膽子上來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