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詢問陸衛東的意見,其實就是爲了給他施壓,這事不鬧到公安那兒,他保衛科就能把事化小,把劉宏偉鬧得爛攤子保下來。
王主任人剛剛趕來,事兒還沒鬧清,他就已經在心裏默認了劉宏偉就是鬧事一方,可見平時幫劉宏偉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陸衛東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這事要是鬧大了就會跟劉廠長結下樑子。
他這個人看着老實,但也有理想、有抱負,這種事他腰板絕對硬,何況還涉及女兒的利益。
“這事還牽扯到年畫店,怎麼能是我們鋼廠內部的事呢?”陸衛東大聲道。
年畫店老闆開始不知道劉宏偉的身份,不過他從保衛科嘴裏聽出了不對,就沒敢吭聲,鋼廠可是鐵飯碗中的鐵飯碗,影響人家工作就不好了。
但他看陸晚禾的爸爸這麼剛,就繼續道:“對,這是兩個單位的事,憑什麼你們鋼廠處理,請求公安給我們公正。”
旁邊的鄰居這會兒聽得明明白白,劉宏偉也不是第一天在外邊鬧事,大家都頗有怨言,現在看他闖禍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人越聚越多,公安決定把人都帶走處理。
盛桂麗一把抓住女兒,可陸晚禾當然要跟着,她小聲安慰道:“媽,沒事兒的,咱們佔理兒,再說我是當事人,不能不去。”
“那媽媽跟你一起去。”
陸晚禾搖頭:“你跟二哥、三哥在家等着,我跟爸去就行,還有老闆在那兒,人去多了也沒用。”
陸晚禾雖是這樣說,盛桂麗哪裏肯,兩個哥哥也不同意,最後一大家子包括陳招娣都跟了去。
事情很簡單,年畫店夥計把前因後果一解釋就清楚了。
劉宏偉還撒謊說是年畫店夥計先惹事,可公安是分開審的,劉宏偉的話跟他那幾個跟班有出入。
公安出來詢問年畫店老闆這事怎麼處理,老闆詢問陸晚禾的意思。
陸晚禾道:“按照商品的售價全額賠償,另外這些對聯本來今天是要售賣的,年畫店是集體所有制並不以盈利爲首要目的,是爲了滿足廣大人民羣衆的基本生活需求。年畫店本來昨天做出承諾今天有貨,現在無法供應,損害了年畫店的商譽,更損害了廣大人民羣衆享受美好生活的權益,這部分也要按商品總價的50%賠償。”
陸晚禾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把公安都震驚到了,剛剛看年畫店老闆和陸衛東總是詢問陸晚禾的意見,就知道這小姑娘不一般,可也沒想到這麼厲害。
他問年畫店老闆的意見:“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老闆馬上點頭:“對,我跟她意見相同,現在就清點貨品,按貨品售價的1.5倍賠償我們。”
這時老闆已經差人把記賬本拿來了,對聯的售價一清二楚,他和陸晚禾兩個人很快就把對聯清點出來。
其實裏面有些並沒有損壞,還可以再售賣,可兩個人都使了眼色沒吭聲。
劉廠長和老婆也趕來了,劉廠長看見陸衛東就拿起派頭,沉着臉低聲質問怎麼回事。
年畫店老闆趕緊嚴肅地道:“這事是你兒子跟我員工的衝突,有什麼事我們溝通。”
老闆的年畫店雖然不能跟勝利鋼廠比,可性質是一樣的,都是國有的,兩個人也是平等地位。
劉廠長不知道劉宏偉這次竟然闖出這樣的禍事,趕快低聲下氣地跟老闆打商量。
老闆板着臉:“關於賠償我們已經跟公安說清楚了,至於給他定什麼罪那是公安的事,我們無權參與。”
劉廠長低聲下氣衝老闆道:“賠償我們給,現在就給,能不能麻煩你們不要再追究了,這要是留了案底他的前途就毀了。”
老闆看向陸晚禾,陸晚禾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剛剛清點完賠償一共53塊5毛5,錢並不是很多。
這錢賠了給劉宏偉一個教訓就得了,真要毀了他,自己的家人恐怕也要受牽連。
她開口道:“老闆,畢竟都是鋼廠的職工,還請您手下留情。”
老闆隨即跟公安道:“賠償款付了,我們這邊就不計較了。”
公安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作爲見證人讓兩方交接好賠償,讓他們籤個字就可以走了。
劉廠長帶着劉宏偉出來對年畫店老闆還點頭致謝,但對陸晚禾一家卻橫眉冷對的。
陸晚禾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
這種人當土皇帝當慣了,他纔不管事情是由誰挑起的,只要不合他意都是與他對着幹,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