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最近都很痛苦,他無法接近朝思暮想的陸晚禾。
劉宏偉鬧事後,張文知道了陸晚禾和年畫店合作的事,爲此他一下班就趕去年畫店,可根本見不到人。
也想過去陸晚禾家裏堵她,可劉宏偉當初就是這麼做的,他不可能再去,怕被告流氓罪。
最讓他鬱悶的是那個高娟娟居然再也沒出現。
其實也出現過一次,只不過不是找他的,張文遠遠看見人想走過去打招呼,高娟娟像沒看見他一樣直接走了。
就這樣張文連聽別人講陸晚禾近況的機會都沒有了。
正當他絕望之際,在平安路上碰到了高娟娟,張文激動地跑過去:“高同志,好久不見。”
高娟娟故作驚訝狀問:“張同志,找我有事嗎?”
張文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冷淡,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應對,居然拘謹地結巴起來:“沒,沒什麼事高同志,就,就是很久沒見到你了。”
高娟娟莞爾一笑:“哦,我最近有些忙。”
她說完這句話就要走,張文趕緊問:“高同志,你最近有見到陸同志嗎?”
“當然有啊,你有什麼事嗎?”
張文看了看旁邊的國營飯店道:“高同志,你喫過飯了嗎?我請你喫飯。”
“還沒有喫,不過……”高娟娟故意拖着長音。
“是有事情嗎?”
“算了,先跟你喫飯吧。”
曾經最討厭跟高娟娟一起喫飯的人,今天聽到這句話居然驚喜得直搓手。
他讓高娟娟去找個位置坐,然後自己去點了一份紅燒肉、一份牛肉還有一份溜肉段,然後又點了兩碗牛肉麪,這些菜是第一次來時高娟娟曾點過的。
高娟娟坐在那兒,得意地拿出手帕放在手裏把玩着。
張文等菜都上齊了,才試探着問:“我聽說年畫店賣的畫和對聯都是陸同志的手筆?”
“是啊。”
“那真的好厲害。”
“對啊。”
張文又道:“你最近不是見過她嗎,她都在忙什麼?”
“畫畫,寫對聯啊。”
這天聊得有些生硬,幾句車軲轆話就聊死了,張文悔恨之前對高娟娟太冷淡了,現在人家都不願意跟自己聊。
高娟娟優雅地喫着飯,可只是表面優雅,她可一點都不少喫。
事情發展到此都在她的掌控之內,張文明顯被他拿捏住了。
張文也確實如此,高娟娟越沉默他越不知道說什麼,整頓飯他都沒喫下去幾口。
喫完飯張文又殷勤道:“高同志,我送你回家吧。”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可以。”高娟娟說完就瀟灑地轉身走了。
張文看着高娟娟離去的背影心裏空落落的,倒不是對她產生了好感,而是覺得跟陸晚禾接觸的唯一可能也沒了。
這時,高娟娟突然轉身走回來問:“張同志,你是喜歡陸晚禾嗎?”
張文的耳朵頓時紅了起來,這可不是一個把喜不喜歡掛在嘴巴上的年代。
高娟娟看他不開口,又道:“不好意思張同志是我唐突了。”
眼看高娟娟又要走,張文趕快上前幾步攔住她的去路,“是,我是,高同志。”
高娟娟大方一笑:“原來是這樣,那你早說啊,我可以幫你。”
張文的身體又一個前傾,他的手在胸前小幅度揮舞着,激動地問:“你可以幫我?”
“當然,陸晚禾是我的朋友,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吧,我不介意撮合兩個朋友。”
“對對,我們是朋友。”
高娟娟又道:“現在快過年了,陸晚禾家親戚多比較忙,我得等到年後再約她,不過在這兒之前我建議我們還是商量一些對策,比如說你提前瞭解一些陸晚禾的喜好比較好。”
“對對,你說的對。”
“那我們明天見?不過這種事情不好在公開場合談,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不受打擾的地方?”
張文犯了難,他住鋼廠的宿舍能有什麼不受打擾的地方。
只聽高娟娟又道:“算了,我來想想辦法吧。”她說完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張文一路傻笑着狂奔回了宿舍,可等躺到牀上才反應過來,明天在哪兒見?高娟娟來找他嗎?要是她不來了,自己去哪裏找她呢?
這個擔憂讓他轉輾難眠,另一方面想到陸晚禾,他的心又像煮沸的水一樣,躁動着、沸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