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盛桂麗和陸衛東喫過早飯就拎着一大堆東西走了,他們要去拜訪工作中的領導。
陸明揚睡到快中午才起牀,一起牀就遭到了兩兄妹的輪番嫌棄。
“總之,自行車是我買的,如果你再敢喝酒以後騎,我就剝奪你自行車的永久使用權。”陸晚禾做着最後的陳述。
陸明揚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妹妹,我再也不敢了,妹妹。我馬上把車送去修。”
陸晚禾白了他一眼,還用他送,陸衛東和陸明遠一大早就拿工具把車前輪掰正了,就是這車漆沒辦法,但不影響使用,只能這樣了。
誰知剛批評完,一個不注意陸明揚就又騎着車跑了。
陸晚禾和陸明遠很無奈,一致決定等盛桂麗回來添油加醋地告一番狀。
兄妹二人在家無事就又開始畫畫。
陸明遠有些擔心地問:“這畫老闆那邊還能賣得動嗎?”
“我又想了些新的路子,等到時候跟老闆聊一聊看可不可行。”
不用等,老闆下午就帶着一堆禮盒來了,把陸晚禾都弄得有些無措,“老闆,都說了哪有晚輩看小輩的?”
“你是我的生意夥伴,這分什麼晚輩、小輩?”
陸晚禾知道老闆性子急沒再客氣,講了自己這些天的想法。
現在年畫店在運作模式上,主要是自上而下的分銷模式,市級公司獲得貨源以後,分銷給縣級、公社級公司,很少有平級之間或自下而上的商品流動。
陸晚禾在想,有沒有可能甬寧縣年畫店的繪畫,可以銷售給其他縣、公社,甚至直接銷售給市級公司,讓創新產品流動起來,不光搞活甬寧縣的年畫店,也同樣搞活其他店鋪。
這樣也不用他們搞什麼樣板效仿了,直接從源頭幫他們解決貨源。
老闆當然懂她的意思,年前的這種銷售模式,年後就會冷卻,一個是節日帶來的需求降低,一個是甬寧縣市場有限。
按照陸晚禾的思路,等於是把市場放大,周邊的市場都能輻射到。
“好啊,這個主意好。”老闆就拍手稱讚,“我回去再理一理思路,給領導彙報一下,如果行得通,那可能都不是年畫店經營的事,也能帶動其他商品銷售的思路。”
老闆說完就走,陸晚禾留他喫飯都留不住。
盛桂麗他們送完禮回來,看到客廳一堆東西還驚訝了一番,感嘆道:“爸爸媽媽都進社會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人來拜年,我姑娘年紀輕輕,就有人來送禮了,真了不起。”
盛桂麗剛說完,又想起那個到處惹禍的老二,見他又出去野,忍不住又嘮叨幾句。
大年初三,江松一大早就等在陸晚禾家門外。
陸晚禾還是出去上廁所看見的,她比劃着:“江同志,你到外邊的路口等吧,萬一被我家人看見了,我就不好出來了。”
江松其實很怕陸晚禾後悔,聽她這樣講,就害羞地點了點頭往外走去。
陸晚禾返回家就藉口說去找高娟娟。
盛桂麗道:“她沒回婆家嗎?”
陸晚禾都聽傻了,高娟娟怎麼有婆家了?不過她爲了不穿幫,假裝道:“她還沒回。”
勝利鋼廠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什麼大事一個傳一個很快就散播開。
高娟娟和張文結婚盛桂麗早就聽說了,反倒是陸晚禾沒有信息源,也沒特意關注啥都不知道。
她走出家屬區,衝江松比劃了一下,江鬆了然地在前邊引路。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着,一直走到市區的一個政府家屬大院兒。
陸晚禾一看,這不就是之前跟蹤陳芝蘭來過的地方嗎?
他們一進屋,江松就殷勤地幫她接過大衣。
屋裏本來挺熱鬧,看到她來一下子都噤了聲,只有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是陳芝蘭,她旁邊站着方軍。
陸晚禾並不接她這句話,這話就掉在了地上,任誰都聽得出她話語裏的嫉妒。
江松是什麼人?
是在座的人中家境最好的,也是工作最好的,家屬院兒長大的孩子從小在這方面就比人敏銳,說直接一點就是捧高踩低,誰敢招惹江松帶來的女孩兒?
何況人家剛進屋還什麼都沒做呢。
方軍這次也有些不自在,他並不是這家屬院兒長大的人,只是有親戚在這,常來玩兒混熟的。
江松黑着臉,把陸晚禾拉到中間給大家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