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陳招娣重新來“上班”了,陸晚禾先拉着她聊了一會兒天,陳招娣就跟她講陳芝蘭年前相親那個人又來了,盛桂霞看人拎着東西每次都來者不拒。
“我媽我大姐這麼做事,遲早要出問題。”陳招娣最後總結道。
陸晚禾心想,不用遲早,還有一個月就要出事了。
“反正你幫我盯着,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接近陳芝蘭就行。”
這個相親的人陸晚禾偷偷去看過,不是前世她遇見那個人,而且聽陳招娣的描述,這人也幹不出殺人的事。
陳招娣雖然也好奇,但表姐不說她就不問。
她想重新賣瓜子,陸晚禾就跟她說了李大哥被抓的事。
“晚禾姐,我自己去黑市重新找貨源,你就讓我做吧。”
陳招娣嚐到了獨立自主的甜頭,怎麼可能輕易放棄賺錢的機會?
陸晚禾懂她,“那你小心點,這樣你賺了錢就自己留着吧。”
陳招娣搖頭:“晚禾姐,我沒有那麼多錢做這生意,再說我也沒地方做,還是像以前一樣,你就每天給我5毛錢就行。”
“那這樣,我每天給你漲到1塊,不過你最近去甬沙河賣吧,之前那人應該不在了,讓陸明遠先陪你去一次看看。”
陳招娣開心地點點頭,她迅速算着,除了給家裏的錢她每個月能攢21塊錢呢,這樣過不了幾個月,她就可以搬出來住了,這讓她越想越興奮。
陸晚禾和陸明遠已經重新開始畫畫了,年畫店老闆說服了領導,領導彙報給了市裏,市裏發了協作函給其他縣,年畫店老闆成了批發代理的角色。
畫的需求不小,而且年後居然偶爾會出現高檔次的定製畫,都是些四尺全開、五尺全開的大尺寸,有時一天就能賺上30多塊。
陸晚禾又抓來了陸衛東支援,其實也是爲了讓他散散心,副業有的時候能夠緩解主業的壓力。果然,陸衛東畫了幾天畫,心情放鬆了很多。
陸晚禾最近幾天都跟蹤劉廠長,劉廠長中午不出鋼廠,陸晚禾就下班跟蹤他,可連着幾天劉廠長都是下班就回家。
陸晚禾有些擔心,如果劉廠長此時沒買那套藏滿贓款的房子怎麼辦?畢竟那套房子是在1977年被查出來的。
她爲了不讓父母起疑,找藉口說是年畫店老闆叫她去談定製畫的思路。
就在陸晚禾有點要放棄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折。
周天一大早陸晚禾就出門來到劉廠長家附近,沒過多久劉廠長就出門了。
陸晚禾一見他就覺得這次有戲,因爲劉廠長精心“打扮”了一番,不熟悉他的人此刻都認不出來。
陸晚禾保持一定距離跟着,最後見他進了一個小區,這小區都是樓房,陸晚禾在他走進一棟樓房時,加快了腳步。
劉廠長還挺有反偵察意識,在樓道里走走停停,陸晚禾放輕了腳步儘量跟他同步走動,最後終於讓她看清劉廠長開了302的房門。
陸晚禾心下大喜,她當晚回去就寫了匿名信。
裏面闡述了劉廠長利用職務之便收取賄賂爲他人安排工作,還有賤賣國有資產,並寫明瞭贓款藏匿之地。
陸晚禾第二天將這封信放入了革委會的舉報信箱,看到有人將信收走,她才放心回去。
可等了幾天都沒有動靜,陸晚禾突然驚覺劉廠長這種身份的人怕不是革委會有人,這可就壞了,如果他將贓款轉移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她第二天又去了革委會,發現工作人員都跑出來打掃大院,並搞了好多標語貼滿了院子。
她打聽了一下,原來市裏面的領導明天要過來視察。
這是一個好機會,陸晚禾不想錯過,就算匿名信被泄露,劉廠長轉移了贓款,那鬧到市領導那兒,縣革委會也不敢包庇,一定會嚴查到底。
可陸晚禾不想路面,她想到了劉賴子。
找劉賴子也費了一些功夫,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河邊扔石子,頭髮亂蓬蓬的,衣服也是破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了刺激,陸晚禾一開始跟他說的話,他都沒聽進去,最後說到市領導,他終於來了興趣。
陸晚禾認真地把自己的計劃又重新說了一遍。
劉賴子道:“就是拿我當槍使是吧?”
陸晚禾也不裝,點了點頭:“你想不想借此報仇?”
劉賴子接過了匿名信,扔了手上的石頭就走了。
陸晚禾其實也沒全都指望劉賴子,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