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眼睛上下掃射警惕地問:“什麼事?”
“你要給我哥道歉。”
“我道什麼歉?又不是我抓的你,是那個列車員說的。”
陸晚禾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列車員只是說叫乘警過來,沒說我哥是小偷,你道歉!”
麗麗剛纔碰了一鼻子灰,這回又來了勁,“是啊,事情還沒清楚呢,你就一口一個小偷。今天要不是人家兄妹,真正的小偷還抓不到呢。”
趙大哥也站出來:“你剛剛也誣陷我來着,你快點道歉。”
女孩兒嘴一撇,咧着嘴就哭,陸晚禾嫌心煩就鬆了手。
算了,這種人她不用教訓,以後到大隊上有的虧喫。
被偷女孩回去之後,鄰座的人都冷着一張臉,覺得她是一個麻煩精,沒人理她。
趙大哥轉頭道:“明揚你和妹妹跟我走吧。”
“趙大哥,我和妹妹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您先忙,等早上再去找您。”
趙大哥又叮囑他們兄妹二人幾句才離開。
陸明揚小聲道:“妹妹,多虧了你,要不然二哥都說不清了。”
“別往心裏去,快休息吧。”
要說剛剛的事,她又不是什麼福爾摩斯,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來龍去脈摸清楚,她也是因爲有前世的經歷,只不過主角是另一位。
陸晚禾又在系統裏睡了3個小時,出系統時,大家已經開始喫早飯。
陸晚禾知道躲不過,也不能因爲這個麗麗餓着肚子吧?
不過還真有人這樣,王丹早就餓了,可她怕麗麗搶她喫的,硬是撐到了現在。
列車員拎着熱水壺在車廂裏穿梭,陸明揚拿出搪瓷缸子,接了滿滿一杯,然後從包裏拿出紅糖,往裏倒了些,準備給妹妹喝。
麗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呦,你們路上還帶了紅糖啊,這東西好,喝了身上暖和。我在卡車上吹了一路的風,頭疼。”
她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搪瓷缸,挺逗的,連張口要都省了。
陸晚禾厭憎地瞪了她一眼,不過還是接過陸明揚手上的紅糖,朝她的搪瓷缸子裏面倒了一丟丟。
“哎——我這好像有點少,顏色還跟水一樣。”
陸晚禾冷笑道:“我看你話挺多的,少喝點甜的,小心嗓子說不出來話。”
麗麗嘿嘿一笑:“哎呀,陸同志你還挺細心的。”
王丹看陸晚禾他們準備喫東西了,自己也趁着一起喫,可她剛打開兜子,就被麗麗伸手拿了一個餅。
王丹氣得說不出話。
陳芝蘭在喫桃酥,方軍帶的。
陳芝華啃的則是粗麪餅,這餅是拿白麪和玉米麪摻在一起蒸的。玉米麪多,白麪少,說是玉米麪跟後世的精糧可不一樣,是那種帶着顆粒的粗糧。
餅硬邦邦的,陳芝華咬一口要費很大的勁兒才能嚥下去,碎渣從嗓子滑過,剌得嗓子生疼,只能趕快喝水順一順。
可就這個,也是她偷拿家裏僅剩的糧食做的。
本來路上要用錢,陳芝華去問盛桂霞要過。
盛桂霞嘴一撇:“這種東西,知青辦都負責,路上少不了你喫的,要什麼錢?到了那兒你就幹活掙錢了,就更不需要錢了,到時候別忘了給家裏寄錢,你弟弟上學還要錢呢。”
陳芝華咬着嘴脣,憤憤地想,寄錢?你等着吧,以後這個家我都不會回來。
到了陳芝蘭那兒,盛桂霞早就忘了前幾天的爭吵,自己主動拿出錢和票。
陳芝蘭看着嫌棄地問:“怎麼就這麼點啊?”
“你個沒良心的,現在咱家誰還賺錢,我能拿這麼多就不錯了,芝華那兒我可是一分都沒給。”
陳芝蘭馬上變了臉,笑着哄盛桂霞開心。
她都要走了,犯不上再得罪財神爺,她哪是種地的料,到了農村可能飯都喫不上,到時還指望着家裏給錢呢。
有個女孩兒性子直,問陳芝華:“你怎麼喫這個啊,這多難嚥啊?”
這話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意味,可她沒別的意思,是因爲看陳芝蘭喫桃酥才這麼問的,怎麼親姐妹喫的差這麼多。
小姑娘的話問完,陳芝蘭眼皮都不擡一下,跟沒聽見一樣。
認識不到一天,同行的人就已經對她沒有好印象了。
這個年代哪個大姑娘身邊跟着個男的伺候着?
又不是像人家陸晚禾那樣的親兄妹。
而且陳芝蘭看人總是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