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大家有怨言,他們來了就趕上春種,沒機會去公社買東西。
村裏的代銷點,就只有油和調味品什麼的,現在這個階段連米、面都沒有。
到秋收前的幾個月正是家家戶戶糧食緊缺的時候,沒了只能問大隊裏借,要不然就自己到公社去買。
說來也怪,新知青們剛抱怨完的第二天,會計就拎着二斤豬肉,還有幾顆白菜過來。
史寶眼睛一亮,馬屁精一樣走過去:“會計咋來了?”
“趙支書讓給你們送一些菜,說是你們剛來很多地方都還不適應,給你們改善改善。”
史寶笑得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謝謝趙支書,還是他體恤民情。”
會計臉上一尷尬,放下東西就走了。
晚上史寶就把肥肉烤了油渣,然後拿瘦肉炒了白菜,又炒了一個幹豆角。
陳芝華像餓瘋了一樣去盆子裏夾肉片。
方軍雖然會把自己的菜分出來一些給她,但那畢竟有限,她早就饞瘋了。
大家也不好說什麼,這菜和肉畢竟是趙支書給的。
其實陳芝華這幾天嘴上也沒真的虧着,她一直在偷陸晚禾的東西。
陸晚禾有一次撞見陳芝華偷開她櫃子,這才留心起來,發現自己帶的喫的、用的都會少。
她當着陳芝華的面把臘腸和一些用品鎖在了皮箱裏,這才消停了幾天。
還好她把錢和票,那些值錢的東西,都帶到了系統空間裏。
氣氛難得一片祥和,大家邊喫飯邊誇讚趙支書人好。
陸晚禾笑笑不說話。
第二天中午,他們正準備喫飯,就見趙支書、楊隊長帶着幾個陌生人走進來。
趙支書堆起了笑臉,褶子的溝壑被他擠得異常清晰。
“張幹事,您看,這就是新來知青們的伙食情況,這都是村裏提供的。”
張幹事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大家都喫的白米飯,菜裏也有肉,這生活公社的普通人家都比不上。
張幹事點點頭:“也不用這麼故意照顧,他們是來下鄉支援農村的,就要跟大家打成一片,不能總搞特殊待遇。”
趙支書點頭:“沒搞特殊,沒搞特殊,這不是他們剛來就趕上春種準備,怕他們一時不適應,再累壞了身體,所以伙食上用心關照了一下。”
張幹事用手指點了點:“不錯,這種思想意識很積極,很有前瞻性,就是要想在前頭,才能幹好事。趙支書難怪你們柳樹村年年受表揚啊,這是你趙支書工作做得到位。”
趙支書趕緊哈腰:“過獎了,過獎了,這不是我應該做的麼。”
張幹事看了看廂房的環境:“這房子的朝向,冬天會冷吧?”
“這也是沒辦法呀,這不是因爲沒多餘的房子,之前我們才一直不能接收知青。這次沒辦法了,只能辛苦知青們了。不過我讓他們重新改了爐子和火炕,冬天沒問題的。”
張幹事點點頭,說起舊事他就有些不開心。
這個趙支書油得很,72年塞給柳樹村一批知青後,後面他年年有藉口。
要不是今年知青多上頭壓下來,又要被他找藉口推掉了。
張幹事又到裏屋看了一眼,“他們現在怎麼住的?”
“女知青住主屋,男知青住這裏。女同志嘛,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這倒是,做得好做得好。”張幹事邊笑邊稱讚。
他又走回來,“哎?你們怎麼不吃了?喫,喫呀。”
任明曉沒管那個,拿着飯盒接着喫,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動筷。
張幹事又問:“來了一段時間,大家覺得怎麼樣啊?有沒有什麼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都可以跟我提嘛,呵呵。”
史寶不知道要說什麼,陸晚禾看見了,在底下踢了他一腳。
但還是被張幹事看出來了,“這位知青,你有什麼要講啊?”
史寶站起來:“我沒什麼話要講張幹事。”
張幹事轉頭又看見了陸晚禾,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問:“你這個小知青看着很小嘛,有沒有什麼困難呀?”
陸晚禾看了趙支書一眼,趙支書那張臉難得地緊張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沒有什麼困難,趙支書很照顧我們,楊隊長也會安排有經驗的村民教我們農業知識,讓我們能快速地適應這裏,發揮自己的滿腔熱情。”
張幹事拍拍手,又轉頭對趙支書道:“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