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合早上去了別的黑市,東西有點賣不動,就又來客車站的黑市看看。
他剛進來,還沒站定呢,就見陸晚禾帶着人往這邊來,她後面還跟着這邊黑市常見的二流子。
傅家合緊繃着身體,他以爲陸晚禾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陸晚禾讀懂了他眼神中的緊張,衝他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開口道:“你有人蔘嗎?這位陳姨想買一些。”
傅家合也不說話,悶頭翻開布包,陸晚禾看見他的布包上打了好幾個補丁。
傅家合從兜子的內側拿出一個報紙卷的小包裹,打開裏面是齊整整的人蔘。
陸晚禾前世也開始注重養生,這人蔘她多少也懂一些。
主要是看蘆碗,第一個蘆碗要在人蔘成長的第三年才能長出來,之後長一年多一個蘆碗,所以查下蘆碗的數量再加上3就是人蔘成長的年份。
傅家合的人蔘都在15年左右,現在這個年代還不流行人工種植,這些都是野山參,不論是年份還是品種都是極好的。
陳姨眼睛一亮,她問:“小夥子,你這人蔘怎麼賣?”
陸晚禾看傅家合這人蔘這麼好,恐怕他不懂行要喫虧,就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傅家合聰明,他反問:“您要多少錢買?”
陳姨試探着問:“8塊錢一斤你賣嗎?”
傅家合剛要說話,陸晚禾拍着陳姨的胳膊笑道:“陳姨,您這是講笑話呢,您這價兒是供銷社那些次等貨。您看這可是十五年的野山參,那吃了功效可不一樣,我這朋友平時都賣25一斤,今天看在我面子上,給您23一斤。”
陳姨一聽變了臉色:“怎麼這麼貴?你這是唬我呢吧?”
陸晚禾也正色道:“陳姨,您話可不能這麼說,您買了我兩次貨了,那雞蛋您能得多少便宜,心裏自然是清楚。野山參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十幾年才能養成這麼大,我朋友還要滿山去找,這還是曬乾的,一分價錢一分貨,您不要自有懂行的要。”
陳姨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陸晚禾的貨好,她心裏是有數的。
可這人蔘她不懂,一下子又要這麼貴,她就沒了主意。
陸晚禾看她半天沒反應,馬上又道:“陳姨,要不您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陳姨叫着三小兒猶猶豫豫地走開了。
陸晚禾看了一眼傅家合,見他面上毫無表情,心下讚歎,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陳姨過了一個會兒又轉回來,“那你給我來差不多半斤吧。”
陸晚禾一笑:“好嘞,陳姨您喫好了,幫我朋友推薦推薦,不過別人還是要25一斤的。要是有您推薦過來的人,我朋友給您記着,回頭白送您一些。”
陳姨一聽樂了:“小姑娘你這嘴真能說,回頭她們買了,我上哪兒知道去?”
“陳姨,您領她們來唄,或者乾脆您代買。”
陳姨一聽明顯動了心,她笑着道:“哎呀,我一個老婆子哪有那本事,回頭我問問看。”
傅家合這邊給她稱了貨,錢貨兩清,陳姨就指揮着三小兒帶着貨走了。
陸晚禾這邊貨都賣完了,一看傅家合在,也不好再從系統裏取貨出來賣,就打算去縣城好好逛一逛。
可剛出黑市就被傅家合叫住了,“喂——”
陸晚禾回頭:“我不叫喂,我叫陸晚禾。”
“嗯。”傅家合低低應了一聲。
他其實知道陸晚禾的名字,前幾天在縣城黑市再次相遇後,他回家問過豆兒。
豆兒年紀雖小,但他記性好,就跟他哥講了陸晚禾的名字。
“哥,她跟你一樣呢,名字後面都有一個‘合’字”
傅家合站在那兒想起豆兒說的這句話。
陸晚禾問:“這就沒了?叫我幹什麼?”
“謝謝。”
“不用謝。”
陸晚禾說完,見傅家合還是站在那兒不動,她問:“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傅家合明顯有些侷促,他想做些什麼表示一下感謝,也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可這都不是他擅長的。
清俊的臉上因爲緊張看上去有些嚴肅。
沒有經驗的人會覺得他此刻有些冷漠,可對閱人無數的陸晚禾來說,她知道面前這個少年只是有些青澀。
身抗家庭重擔卻涉世未深,再堅強的外表也掩蓋不住年齡帶來的稚嫩。
她主動問:“是想感謝我幫忙賣東西,也想問我一些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