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曉自從在陸晚禾這兒碰了壁,閒得沒事就往公社去,公社領導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爲了彰顯他的地位,還曾開着車拉着東西送過來。
米麪糧油、雞蛋、豬肉、罐頭,什麼好東西都有,任明曉有時會給大家分一點,但他也不是慈善家。
再者,他打心眼裏看不上這羣知青,總覺得能混到這份上家裏也都沒什麼本事,他可不一樣,他是下鄉體驗生活來着。
所以偶爾一兩頓還可以,想長期喫他的可不行。
尤其是那幾個對他有意思的,他看見就煩,根本不想扯上什麼關係。
他唯一能看得上的是沈程,他們都是京城一起過來的,這人身上一股子傲勁兒,讓他高看一眼。
本來他拿着東西想去討好陸晚禾,沒想到陸晚禾那兒過得比他還滋潤,甚至還能去接濟村裏的人。
任明曉就更加挫敗,越這樣他心裏越放不下她。
蠢蠢欲動的不止他一個,還有楊秋生,他經常鼓搗楊春花約周珍珍出來,來家裏他媽看得緊,他就讓他妹把人約到公社。
他出錢帶着她妹和周珍珍在國營飯店喫好的。
周珍珍開始還有防着楊秋生的心,可她喫粗糧喫的眼睛都綠了,最近更是連粗糧都喫不飽,她怎麼能拒絕的了國營飯店的美食。
這一來二去多了,楊秋生就時不時藉機揩一點油,周珍珍也都當作不知道。
楊秋生被搞得心神盪漾,回家看到張佳佳更氣不打一處來,覺得她擋住自己的好事了。
這天他從公社回來後,又藉故打張佳佳。
張佳佳的胸被他用腳踩着,只覺得壓得透不過氣,胃裏剛喝進去的叉子粥都往上翻。
秋生娘跑上前抱住楊秋生的腿:“你鬆開,快鬆開,你媳婦要被你踩死了。哎呦,造孽啊。”
楊春花在一旁看着,這嫂子她不喜歡從進家門第一天就沒個笑臉,好像全家欠她似的。
揚大隊長也不做聲,這種事隔三岔五就發生,只要不打出事,他這個一家之主就輕易不出面。
張佳佳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的晚霞,她也想不出來自己怎麼就混到了這一步,當初她就是豁出命也不應該答應這門親事。
她心一橫喊道:“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
楊秋生一聽來了勁,更下死腳踩,甚至整個人蹦上去。
秋生娘也嚇到了,哭喊着讓楊隊長幫忙,楊隊長這纔拿着個掃把裝模作樣地過來打幾下。
張佳佳藉機爬起來往外跑,她一路奔向亮河想一頭扎進河裏淹死算了。
柳絮正拿着裝裱好的畫給陸晚禾送過去,正巧就讓她碰上了。
她把畫一扔,直接攔腰抱住張佳佳:“佳佳,佳佳,你不能做傻事啊。”
張佳佳的淚水都模糊了雙眼,腦子也不清醒,好半天才聽出是誰的聲音。
她癱軟在地上,放聲哭出來。
柳絮沒辦法,拉着張佳佳就近去了陸晚禾家。
張佳佳講一句,柳絮和小麥就嘆一口氣,說到悲情之處,柳絮和小麥陪着一起哭。
陸晚禾倒是沒動聲色,她不是救世主,只能救己不能救人,除非這個人自己能自救。
她問:“如果讓你離婚你敢嗎?”
張佳佳愣了,她不是沒想過可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楊秋生不會放過我的,而且離婚了我去哪兒?”
陸晚禾又問:“你死都敢,離婚都不敢嗎?”
“我不是不敢,是覺得沒有可能。”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沒可能?”
張佳佳呆愣住,她發現陸晚禾說得有道理,她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柳絮一看有戲,馬上問:“晚禾你是有什麼主意嗎?擱我們農村,可沒見過誰離婚的。”
“笑話,這婚既然能結,那也能離。你們領證了嗎?”
張佳佳搖搖頭。
陸晚禾笑了:“這更好辦了,既然沒領證,那隻要楊秋生家鬆了口,你們這婚不就離了?”
柳絮接着問:“那離了咋辦啊?柳絮去哪兒住?揚大隊長家在村子裏可是說一不二,佳佳以後還怎麼過?”
“張佳佳是知青,知青也是有保障的,離了當然回知青院兒。”
陸晚禾說完就伸手去掀張佳佳的衣服,只見她身上新傷舊傷遍佈全身,看得人倒抽一口氣。
“你這一身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也跟我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