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
柳絮最近總往陸晚禾這兒跑,她當然爲自己的姐妹開心,但難過也是真的。
她知道自己沒機會走出農村,所以跟陸晚禾這一別恐怕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陸晚禾笑:“柳絮姐,哪有那麼誇張,你讓王大哥也準備起來,我看他是那塊料,以後他去上了學,你還愁出不了村子啊?”
“嗨,他那年紀上啥學啊?”
這是第二次陸晚禾跟柳絮提起讓王大哥考學的事,這次她終於懂了柳絮的意思。
她是不敢放王大哥出去,這也很好理解,這個年代夫妻都是守在一起。
突然一個人去上學,不光分離有焦慮,兩個人的差距也拉開了,柳絮這是不放心啊。
陸晚禾笑着搖搖頭:“那你讓王大哥跟着傅家合好好乾,總歸是錯不了的,你放心柳絮姐,我們一定還有機會見面的。”
她們笑着說這些的時候,小麥就在一旁默默流淚。
陸晚禾終於發現了她的異常,問:“你又怎麼了?也捨不得我是不是?你好好學,沒準幾個月後我們就又見面了。”
1977年12月高考後,1978年的7月又迎來新一輪的高考,78屆考生秋季入學,跟77屆就差半年,這兩屆是同一年畢業。
小麥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不堅強,她只是知道面對自己的是什麼。
就在今天下午,小麥在外邊偶遇到她二叔。
像往常一樣,小麥打算裝看不見,快速走過去。
但可能是知道陸晚禾馬上要走了,小麥二叔今天忍不下去,他衝到小麥面前指着她鼻子罵:“眼瞎嗎?看不見我嗎?”
“二,二叔。”小麥本想息事寧人。
但她二叔得寸進尺,罵道:“靠山要走了吧?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猖狂,我回頭就給你找個人家嫁了,你現在住的房子到時候也是我們的。”
小麥哭着講這些的時候,陸晚禾才清醒地認識到小麥自己留在這兒一定消停不了。
就算是她都安排好,打好招呼,但誰又能每天都守在小麥身旁呢?
她冷靜地道:“小麥,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