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這裏還是北方,傅家合隔段時間就小範圍地動一下,以免自己身體凍僵。
喫晚飯的時候,有個男人端了碗飯給三小兒送去,把他手鬆開了讓他自己喫。
傅家合仔細看了下幾個屋子,並沒有看到與三小兒同行的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刻周遭已漆黑一片,山裏又有不知名的動物發出啼叫,讓人發怵。
傅家合把雙手放到嘴邊用哈氣暖了暖。
房間吹了燈,他又等了約莫1個小時纔開始行動。
他從後山繞到房前,然後試着拉了拉門,房門果然沒關。
這些人有種佔山爲王的架勢,膽子大,心又粗,而且他們爲了晚上去廁所方便,很多人都不會鎖房門。
傅家合打開一條小縫,仔細聽了聽動靜,確定沒吵醒任何人後,閃身進了屋內。
他按照在山後偵察的情況,直奔左邊的房間。
這裏從外面栓了房門,傅家合將門閂擡起來輕輕劃了過去。
他一進屋,三小兒的身體就動了動,傅家合趕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
“噓,別出聲,我。”
三小兒的身體激烈地顫抖着,傅家合用摺疊刀給他鬆了繩子。
“還能開車嗎?”傅家合小聲問。
三小兒點點頭,他嘶啞着道:“鑰匙,鑰匙在他們身上。”
“我有。”
卡車的鑰匙,傅家合早讓趙大哥又去打了一套備用的,他隨身攜帶着,他敢一個人行動也是因爲這個。
他扶起三小兒讓他先適應一下,等差不多了就扶着他往外走。
“吱呀——”
老舊的房門發出刺耳的聲音,傅家合停了手上的動作靜靜等待着。
隔壁房間沒有傳出異常的動靜,此刻反倒有人打起了呼嚕。
傅家合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先出來,撐住房門讓三小兒一點點走出來。
從三小兒行動的身影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傷到了腳。
臥房門到門口有大約5米的距離,可這些人日子過得糙,客廳堆滿了東西,這短短的一段路並不好走。
傅家合進來時,是每腳都小心探着走過來的,此刻他拉着三小兒,讓他每步都踩在自己走過的地方。
“哐啷——”
三小兒還是踢到一個凳子腳。
呼嚕聲嘎然停止,兩人停了動作,屏住呼吸。
傅家合已經開始衡量突然衝出去的可能,可等了半天,隔壁房間還是沒有異常的聲音。
傅家合輕輕拍了拍三小兒的手,示意他繼續走。
房門打開時,外面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冷風呼嘯着吹進屋。
傅家合知道不能等了,他敏捷地出了門,然後拉着三小兒出來。
把房門小心合上後,傅家合把三小兒架在肩上快速往卡車的方向移動。
一步二步,他們離卡車越來越近。
這時後方卻傳來大力推開門的聲音,“站住!”
傅家合掏出鑰匙交到三小兒手上,推了他一把:“快上車!”
他轉過身把摺疊刀握在手上,可看對方三人一起衝過來,他又隨手在院子裏撿了一根木棍。
打架跟拼命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果對方跟你拼命而你沒做好準備,那麼從一開始你就註定輸了。
那氣勢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
以前傅家合在外邊混,每次都是豁出命的去拼,他也有所牽掛,可奇怪那時候就是有這種不顧一切的勁兒。
現在的傅家合猛然發現,他竟然有一瞬間的猶豫,那一瞬間他想到了陸晚禾。
經歷了“溫暖”是會有留戀的,陸晚禾就是傅家合心底裏的溫暖。
這種留戀,弱化了他的狠勁。
可他知道這樣下去生機太小,他馬上轉變了念頭,他當然要拼命活下去。
沒有他,陸晚禾會傷心的。
他不能讓陸晚禾傷心。
所有念頭不過是一瞬間。
第一個人跑上來,傅家合直接迎了上去。
那人似乎很意外,避擋不及,擡手腕護着自己的腦袋,被傅家合直接打折了手。
其他兩個人一起上,傅家合先是拿棍子防衛着。
他身手矯健,一個人竟能抵擋住兩個人的攻擊,可那個骨折的人此刻也緩了過來,他用沒受傷的手腕,抄起一個鐵棍,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