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放假陸晚禾和陸明遠都要在滬城忙一段時間,臨近過年了纔回來。
大哥陸明強結婚畢竟是大事,他們今年就回來的早了一點。
時隔一年再見,陸晚禾看着周靜臉上富態了不少,倒是盛桂麗整個人看着消瘦了很多。
陸晚禾心疼地摟着她媽道:“怎麼瘦這麼多,沒休息好嗎?”
盛桂麗看見女兒回來也不瞞着了,像小孩子一樣委屈地哭了出來。
她現在天天忙裏忙外不說,還沒落下一句好。
陸晚禾道:“媽,這次我提早回來也是要買鋪面,到時候你和爸就搬出去,眼不見心不煩,我看他們還能怎麼樣?”
盛桂麗眼淚一擦,憤憤地道:“你先別買,等他們結完婚再說,要不然不知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家裏的客廳圍了起來,進門的門廳加餐廳就被遮擋了光線,看着黑乎乎的很壓抑。
陸晚禾進去看收音機、縫紉機都在裏面,屋子看着有點擠,但其實不比陸晚禾還有幾個哥哥住的房間小。
這個房子其實也就再住一年多,後面鋼鐵廠的家屬樓建好,這個房子就要交還給廠裏。
鋼鐵廠對家屬樓這片地另有打算。
陸晚禾轉了一圈問:“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了,他們要的都給他們準備了,其他的不管了。”
陸晚禾讓陸明遠把行李袋裏的衣服掏出來,家人每人一套,連周靜的都準備了。
盛桂麗看着這東西突然又頭疼:“你帶這個幹啥?你快收起來,要不然她又要挑事。”
要說這個周靜上次來了就一直沒走,陸明強在外邊給她租了一個房子。
說實在的,陸晚禾覺得這個人來路有點不正,到現在了她的家人也沒露過面,要是那正經人家,怎麼也要兩家走動一下。
據說陸明強到現在也沒去過她家。
她心裏雖然存疑,但現在也無心管這個。
盛桂麗沒說錯,晚上陸明強帶着周靜回來,周靜看見衣服笑臉都沒有一個。
拿着衣服皮笑肉不笑地問:“小姑子,這是那店裏現成的衣服吧?我聽說你有個成衣定製的店,我這頭髮也想弄一下,去滬城一起做了吧。”
陸晚禾笑:“跟誰說話呢?”
“跟你啊?怎麼啦心疼啦,我結婚問你要一套新娘服不過分吧?”
盛桂麗氣得拍桌子:“做衣服的錢不是給你了嗎?沒完了是吧?”
“那點錢可不夠我在小姑子店裏做一身的。”
陸晚禾按着盛桂麗坐下,然後轉頭笑着道:“第一,我不是你小姑子,這還沒過門呢,哪家大姑娘就這樣不害臊叫人,長這麼大也沒見過。
第二,送你衣服是我的禮節,你不喜歡我收回就好了。至於我店裏的衣服,你也說了那是我的店,自然是我說的算,沒聽過當哥哥的結婚妹妹給做衣服的。”
周靜瞬時變了臉:“沒見過這麼對哥哥的妹妹,真有意思。”
“我也沒見過你這種人,你受得了呢就閉上嘴嫁,受不了就滾吧。”
陸明強猛地站起來:“陸晚禾你說什麼?”
他這樣連名帶姓地叫,陸衛東、陸明揚、陸明遠三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男大當婚,大家是念着親情不想把他這婚事攪黃,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滿足了他們提出的條件,可他們的貪婪卻永無止境。
家人早就不滿了,但都想着這眼瞅着都到大婚的日子,也就一忍再忍。
可陸明強觸碰到了這個家的“禁忌”,沒人可以這樣對陸晚禾。
陸衛東罵道:“放肆,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陸明揚挽起袖子:“你再喊一聲試試。”
陸明遠滿臉失望:“大哥,你現在變得好可怕。”
事情鬧成這樣,陸明強哪裏還有臉繼續待下去,他拉着周靜就要走。
誰知周靜把屁股往凳子上一坐,一副賴着不走的架勢。
這跟陸晚禾推測的差不多,她本想着就他們提的那點塞牙縫的條件,滿足他們就是了,以後跟他們分開過。
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蹬鼻子上臉,陸晚禾挑這時候翻臉,也是掐準了周靜舍不得放手。
這時候鬧翻了,家人把兩人一起掃地出門,他們什麼都沒有。
陸晚禾看周靜這樣,突然笑着打圓場:“算了算了,我看他們就是腦子一熱,懂事就好,不懂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