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
他兒子跟豆兒一個學校,如今也念初中是個大小夥子了。
陸晚禾給豆兒開家長會時遇到過一回,當時她還打了招呼,那孩子臉色古怪地轉身走了。
當時豆兒還來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傢伙,趕明兒我收拾他。”
陸晚禾照着他的腦袋彈了一下:“再給我惹事等着我收拾你吧。”
當時陸晚禾看對方古怪的樣子猜測他可能知道了自己父母對家教老師做的事。
看來還算是個知羞恥的。
金絲眼鏡男現在能這麼得瑟,陸晚禾猜到他從死去的老婆那兒應該是繼承了不少。
但這些財產應該都是他妻子孃家的,能讓他繼承應該也是顧慮着自己的外孫。
那要是這個外孫把他爹的“真面目”告訴他們呢?
金絲眼鏡男看着兒子結巴地逞強:“你,你怎麼在這裏?”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裏?”
“給我回家!”
“你纔是那個該回家的人!”
“你——”
金絲眼鏡男想用氣急敗壞演示自己的慌張,但陸晚禾馬上揭穿了他。
“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想想怎麼跟家人解釋吧。”
“回家!”金絲眼鏡男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地走了。
陸晚禾回頭看了一眼豆兒,豆兒擡了擡下巴讓她放心,然後摟着男孩子走了。
這個男孩叫黃志雲。
本來他剛沒了母親,陸晚禾不想讓他經歷這些。
可這個當爹的實在是太缺德,不如讓他和他姥姥家人早點看清楚,把家產奪回來。
張佳佳其實也挺內疚的,這是她帶的第一個小孩,也是最用心的一個。
她開始還以爲小孩子生在富貴人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後來才發現母親天天出去耍根本不管他,父親又是個表裏不一的猥瑣之人。
張佳佳對他就更上心一些,關愛也更多一些。
她本來看見豆兒把他帶來還挺擔心,沒想到黃志雲自己拎得清。
陸晚禾走過去拍拍她:“行了,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可他還那麼小。”
“你不要低估了他,從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很容易早熟。”
陸晚禾週末回來本來想輕鬆一下,這一折騰反倒更心累了。
唯一讓她期待的事就是傅家合要回來了。
她下午去菜場買了菜,拎到傅家合那兒準備做一桌菜給他一個驚喜。
突然這樣也是因爲傅家合都把她娶到手了,還整天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陸晚禾跟他聊什麼,他都能迅速從談話中抓取她身邊又有哪些可疑的男人。
陸晚禾不理解,證都領了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傅家合思索了半天,答:“可能你在我心裏總是高高在上的,我總覺得夠不到吧。”
陸晚禾把這句話在心裏翻譯了一下,這不就是不接地氣麼?
好像自從認識了傅家合,就沒給他做過飯,身邊總是有下廚的人,不是小麥就是陸明遠。
陸晚禾這次就想讓傅家合體會一下自己接地氣的一面。
她兩手拎了好幾個袋子,鑰匙不好翻,索性把東西放在地上,把包打開翻找。
“找不到鑰匙了阿姨?”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阿姨?誰是阿姨?你全家都是阿姨?
陸晚禾轉過頭,一個燙着捲髮,打扮時髦的女人,手裏夾着一支菸,斜靠在門邊上幽幽地吐了一個菸圈。
買房子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隔壁住了這麼“風塵”一個人。
這房子當初買得也是急,原來的商鋪拿來做商貿店了,他們就近先找了一個公寓買下來。
不過買得雖然急,這房子可不差,所處位置繁華,在這裏住的家庭條件都不差。
就是這隔壁鄰居,陸晚禾是第一次見到。
她擠出一個笑容:“大姐,眼神不好?”
“呦,瞧我,原來是個小阿姨,給家合燒菜來了?”
我可去你的小阿姨。
一股莫名的火氣上來,陸晚禾咬牙問:“跟我們家合挺熟啊?”
“那當然熟啦,鄰里鄰居住着,總歸常見面的嘍。”
“哦,我怎麼沒聽他說起你?”
女人把菸蒂放在地上踩了踩:“男人嘛,放在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