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揚在外邊一年多喫的苦沒跟任何人講過。
他沒臉跟家人說,畢竟他在外邊惹的禍,卻讓家人給他擦屁股。
可那些日子僅僅是苦也就算了,那裏面還有愧疚還有彷徨,更是充滿了無能爲力。
他將這些體會講給夏小豔的時候找到了共鳴。
一方面夏小豔確實也如同他一樣有這些感受,另一方面她是順着陸明揚的說的,只爲讓他覺得彼此有共同語言。
他們並沒有喝多少酒,但推心置腹的暢談,竟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氛圍。
夏小豔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她並沒有問陸明揚現在怎麼樣,有沒有離婚。
她也沒有急切地表明自己還想跟他在一起。
她最後只是靜靜地坐着聽陸明揚述說。
喫完飯出來,空氣裏都是粘膩又悶熱的熱氣。
陸明揚道:“這天真是熱,比我們甬寧還要熱一些。”
夏小豔拿手扇着自己的臉頰兩側:“是啊,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天氣悶得人睡不實。”
陸明揚愣住沒接話。
對啊,他剛剛倒了滿肚子的苦水,可那些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水果店,擁有自己的住宅,甚至託妹妹的福,連空調都有。
但夏小豔卻還在這水深火熱之中。
“住的很遠嗎?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夏小豔往後一指,“我就住在後面的弄堂裏。”
走進狹窄的巷子,陸明揚又想起過去的種種。
他問:“你自己住嗎?”
夏小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自己可住不起,我跟一起打工的女孩一同住。”
“哦,那也好,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
夏小豔跟陸明揚告別後,嘴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還是那麼好騙,看來,我的好日子又要來了。”
陸明揚並不是每家店都親自去,所以夏小豔后面連着幾天沒再見到他。
她開始後悔,沒多問一下陸明揚的情況。
這天終於又碰到陸明揚之後,她馬上表演了這幾天設計好的戲碼。
“你這是怎麼了?”
陸明揚看着眼淚流個不停的夏小豔問。
“唉——我同事因爲我端菜的時候客戶對我笑了一下就嘲諷我。
說我長得像狐狸精到處勾引人,說我癡心妄想。”
陸明揚倒是不瞭解女人之間的那些事。
不過以前在勝利鋼廠,夏小豔就經常會被其他女工詆譭,只因她長得漂亮。
夏小豔又抹着眼淚問:“明揚,你那裏需不需要人手,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陸明揚想了想自己最近開的店比較多,確實缺人他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夏小豔又成功地滲透進陸明揚的生活中。
陸明揚做的這一切家人都不知道,他也知道有些見不得光。
他想的很簡單,夏小豔畢竟曾經跟過自己,又因爲自己落得現在的下場,自己有理由幫她一下。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何況有些人就是處心積慮地要製造麻煩。
夏小豔到水果店當了售貨員之後,經常有意無意地跟大家透露自己跟陸明揚有多親近。
這些員工並不知道陸明揚的婚姻情況。
看夏小豔有幾番姿色,時間久了就默認這是未來老闆娘的人選。
幾個門店之間經常有往來,漸漸的其他幾家店就也都知道了。
最先發現這事的還是盛桂麗。
她有天帶着濤濤去陸明揚的店裏轉轉,有個員工想拍馬屁就道:“哎呀,阿姨你家裏要有喜啦。”
“有喜?什麼喜?”
“我們老闆找了老闆娘了,那還不是喜事?”
盛桂麗聽得一頭霧水:“老闆娘?我兒子早就結婚了。”
員工趕緊捂住了嘴,這是怎麼鬧的,老闆居然早就結婚了,那分店那位是什麼?老闆在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嬌?
盛桂麗看事情不簡單,以爲陸明揚又在外邊沾花惹草。
“你說的是什麼人?”
那個員工哪還敢繼續說,“哎呀,那是我搞錯了,他們開玩笑我聽岔了。”
盛桂麗不再追問,她只是打聽了其他店的地址,下午不動聲色地挨個過去看。
但凡有點姿色的,盛桂麗都仔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