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從金紅色變成了跳躍的不詳深綠,就像是鬼火在空氣中幽幽搖曳。
有深深淺淺的墨綠色霧氣開始在祭壇上聚集,靠近了還能感受到那磅礴的水能量。
無緣無故出現這樣的異狀,無疑是召喚成功的跡象。
邪/教徒們紛紛停下動作,口中高呼偉大之克蘇魯的名字,感恩戴德般朝着祭壇頂禮膜拜。
他們跪在地面,張開嘴去親吻滿是水跡的土地,眼眸裏滿是狂熱。
“高呼您的降臨!吾主克蘇魯!讚頌您的降臨!拉萊耶之主克蘇魯!”
邪神是不可直視的,即使是帕拉塞爾蘇斯也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往地上一跪。
沒有人膽敢直視那片綠霧中到底出現了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
所以第一時間也真還沒人發現什麼不對來。
而在那一片綠霧之內,也並沒有什麼教徒們想象的不可名狀的觸手或者虛影。
——只有一個莫名其妙被傳送過來的黑髮少年。
宗衍還保持着戒備的姿態,一隻手手上拿着守夜人的卡片,警惕無比。
剛剛那一抹降臨在他腳下的綠光,莫名其妙讓宗衍有一種熟悉的預感,就像是史前一日遊裏在拉萊耶感受到的熟悉。宗衍一個愣神之下,也就沒有注意,直接被拉過去了。
然後,他面前的視野,就從滿是墓碑的公墓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熱帶雨林,遠處能夠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站在祭壇之上,腳邊居然還跪了一圈人???
他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額,你們在......幹嘛?”
“吾主克蘇魯!”
邪/教徒們繼續念念叨叨,忽然察覺到了不對,於是戰戰兢兢擡頭。
嗯?怎麼有些不對?
第一眼,他們並沒有看到那些傳說看上一眼就會造成不可磨滅精神污染的不可名狀之物,反倒好像在綠霧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形。
人形?
邪神降臨的時候怎麼也不會選擇完全以人類形態降臨吧?
“是不是聽錯了...我剛剛好像聽見有聲音?”
另一位邪/教徒則更加困惑了,“難道我主還會紓尊降貴加載人類的語言嗎?”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小小的眼睛裏面看到了大大的疑惑。
見此狀況,帕拉塞爾蘇斯沉默了一下,猶豫着開口:“吾主?”
是英文啊!
宗衍恍然大悟,立馬流利切換成英文:“help!help!”
說着他還一邊揮手把深綠色的霧氣驅散開來。說來也奇怪,這些明明應該是隱含着劇毒的霧氣卻沒有傷害到宗衍一絲一毫,反而將他衆星拱月般圍在中間,就像是護着自己的珍寶一般。
也正是這時,邪/教徒們終於看清了祭壇中央的人。
黑髮黑眸,皮膚白皙,體形纖長但絕對還屬於人類範疇。
他身上穿着最簡單不過的襯衫和黑色長褲,神色雖有從容卻也不失戒備。
更加令人驚奇的,那些綠霧紛紛揚揚朝着祭壇邊緣散去,高大的綠色樹木和草地在接觸到這些霧氣的剎那開始乾枯發黃,卻對於綠霧中央的人沒有絲毫阻礙。
最尷尬的是,這張臉,帕拉塞爾蘇斯還真就有點眼熟。
不僅僅是他眼熟,在場不少人都挺眼熟的。畢竟拉萊耶教派裏有不少都是帕拉塞爾蘇斯一手安排進密大的教授或助教,還有一些是後來發展出來的下線。
再說了,宗衍這張臉如今在神祕界的名氣如日中天,雖然這個傢伙自己不這麼覺得,但第十君主的名聲可是早已經成爲了新生代調查員中的領頭羊,更別說他還在密斯卡託尼克大學裏面掛着一個首席的名頭。
現在學校裏,宗衍這個名字儼然成爲了一個傳說。剛入學的學弟學妹們都面帶憧憬地聽着學姐學長們講述學校首席的故事,連帶着王可鳴這個首席調查團小分隊的人,也成爲了學校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誰見了都得給三分薄面。
“——!!!”
而揮去了綠霧後,宗衍也看清了這些人穿着怪異的打扮,警惕後退兩步,指尖上立馬冒出了金色的鍊金魔紋來。
‘黑色長袍,尖頂兜帽,白骨面具......是邪/教徒。’
他可是密斯卡託尼克大學的學院首席,也是教授們放在心頭上的高材生。
這種裝扮,在魔紋實踐課的時候,教授可是沒有少講過。
宗衍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