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共就兩套夏天的衣服,身上的一套衣服勉強算樣,是林玉蘭穿了給林玉燕穿,最後輪給原主的。
另外一套衣服則是王冬建的舊工裝,發黃發白不說,還補丁摞補丁,袖口和領口磨得稀爛,補都沒得補。
沒睡衣,總不能穿着內衣睡覺吧?所以,她把這套男裝套在身上,穿起來像個小丑。
櫃子裏有紀學寧給她扯的布,這也讓她頭疼,她根本不會做衣服。
她打開門就瞧見紀學寧還在門外。
他說:“我來端水。”
王玉青自己能端得動,便自己端出去倒了。
衣服是她自己洗,畢竟紀學寧跟她還沒領證,算沒結婚,又是頭一天見面不熟,她不好意思讓紀學寧洗。
紀學寧也不會去洗,那是耍流氓。
紀大明瞧見王玉青的衣服,偷偷告訴了紀奶奶,紀奶奶就把紀學寧喊到堂屋裏小聲盤問。
王玉青洗好衣服,打算睡覺的時候,紀奶奶突然來到房間說:“咱家沒有縫紉機,針針線線鈕釦也不好,老四的姐姐嫁到隔壁的柳巷大隊去了,她在大隊做裁縫,人梢梢,聽老四說給你扯了布,改明兒讓老四帶你去找她幫忙做套衣裳。”
她正愁不會做衣服呢!
睡在牀上的時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內衣,不合適,布料差,舊破土,關鍵還是別人穿過的啊!她渾身膈應。
想着自己躺平過好日子還得四年後,這四年雖然也可以啥事不做厚着臉皮熬過去,但是,紀奶奶和三個孩子對她很好,她有點過意不去。
關鍵,她也想穿點好的,喫點好的,最起碼得給自己買兩套合適的內衣。
王玉青在牀上翻來覆去,想了好一會兒決定還是靠着先知的能力賺點小錢,一是自己花,二是幫幫紀奶奶和孩子。
她好歹也是未來社會的人,來到這個年代,滿肚子都是學問和見識,只是很多想法都侷限了,目前只能擺擺攤。
至於擺什麼攤,明天再想。
她閉上眼睛睡覺,半夜還聽到門口有叮叮梆梆的聲音,早上天矇矇亮就被紀學寧喊起牀。
王玉青睡得不習慣,沒有睡好,一大早又被敲門聲吵醒,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起牀氣,幾下套上衣服,氣沖沖地打開門,瞪着紀學寧:“有病啊,敲什麼敲?”
大概是早上六點左右,她上班都沒起來這麼早,自身瞌睡本來又大,她能不氣嗎?
紀學寧跟個傻大個一樣愣在門口,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吼令他發抖,這咋滴了?昨兒個還和善可親,今兒一大早凶神惡煞的?
他不記得哪兒得罪她,這個時候咋整?堂堂九尺男兒,不能平白無故被女人吼吧?她還罵自己有病!他身強力壯哪來的病?
紀學寧醞釀了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剛想開口,還在氣頭上的王玉青一巴掌把他推開,手裏拿着陶瓷缸和牙刷去廚房舀水刷牙。
紀學寧覺得吧,還是先等一下,等她先刷牙。
王玉青刷了牙又開始洗臉,紀學寧又等着她洗完臉,瞧着她梳洗得差不多,他怒着一張臉張嘴詢問:“你……”
“不好意思,我有點起牀氣。”
王玉青突然回頭衝着他嫣然一笑。
紀學寧再次被那笑容恍了眼睛,他壓着嗓門,細聲細氣兒地:“不打緊,我以後不這樣敲門了,我的問題。”
王玉青盯着他看,發現他的神色比起昨天剛見面的時候溫和了些。
紀學寧被盯的不自在,恢復了以往的神態,不冷不淡:“平日你可以多睡會兒,今天得去大隊部找主任幫你登記一下,這樣你以後可以跟着集體出工賺工分。”
他一大早就去找了他們生產隊的隊長,希望他可以幫忙登記一下。
生產隊隊長讓他去大隊部找主任,這事,他做不了主。
他走後,隊長的老婆向美鳳小聲問:“他這是啥子意思?他那個未過門的新媳婦以後就住他家了?不是沒扯證嗎?這像什麼話啊?作風不正,傷風敗俗,”
隊長鄭遠航吸溜了一口稀飯,瞪着她:“你少問少說閒話。”
說完,又嚴肅地叮囑:“這是別人家的事,你別到處跟人說,你好歹也是生產隊隊長的家屬。”
向美鳳不樂意:“我能跟誰說,我啥時候說人閒話了?不就是個生產隊隊長嗎,瞧瞧你嘚瑟的。”
大隊部駐紮在牛屎灣生產隊的糧庫旁邊,距離不遠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王玉青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