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鳳被罵得臉色一白，她嘆息一聲：“你這脾氣，我還不是爲了你家老人好，你又不是赤腳醫生，你懂個啥子？我早跟紀奶奶說了，讓你把戶口遷過來跟着大夥出工賺糧食，紀奶奶說，你不肯……”

嘰嘰喳喳的惹得王玉青煩躁：“不是你在紀奶奶面前教唆，她會挖野菜喫嗎？你再張嘴說話，我管你是婦女隊長，還是裝好人隊長，我把你嘴撕了。”

史鳳知道王玉青的厲害，嚇得迅速捂住嘴，特別是王玉青前面的一句，弄得她很是尷尬難堪。

陳蛾驚訝：“原來是史鳳你讓老太太去挖野菜的啊？你打的什麼心思哦，我就說嘛，你咋可能真心對老太太好，當年你男人打死紀學寧的老子，你還一分錢不想賠呢。”

史鳳低着頭不敢說話。

王玉青繼續朝紀奶奶嘴裏灌水，隨後拿起勺子塞到紀奶奶的舌頭根部，她問雷勇霞：“雷大媽，咱大隊有拖拉機嗎？”

雷勇霞回：“有一臺拖拉機，還是我兒子負責開的嘞。”

王玉青說：“那勞煩你幫我去大隊部把拖拉機借來，如果借不來，就借個手推車。”

她多半猜到大隊主任肯定會找理由不借的，爲了不耽誤時間，直接告訴她也可以藉手推車。

雷勇霞回：“好嘞。”她一向熱心腸，很樂意幫忙，轉身就朝着大隊部跑去。

赤腳醫生站在旁邊，斜着眼看王玉青：“你這樣能行嗎？這不是讓老人多遭罪嗎？”

紀奶奶開始嘔吐了。

王玉青這才放鬆了一口氣，她擡眼瞪着赤腳醫生：“催吐這點常識都不懂，你是怎麼做赤腳醫生的？”

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赤腳醫生身上，他急紅了臉，但也很心虛：“我可是去公社培訓過的，你質疑什麼？倒是你，你連個赤腳醫生都不是……”

紀奶奶已經吐了很多出來，逐漸吐出來的水變清，氣色好了一些。

王玉青扯脣譏諷道：“我不是赤腳醫生，我都懂點常識，能救人，再瞧瞧你，全身上下一點人道主義精神都沒得，知道的是個赤腳醫生，不知道的以爲是個半吊子貨。”

赤腳醫生是找關係才當上的，每個月還可以拿工分，平日大家生病了都是自己挨着，基本用不上他的。

他被懟的面紅耳赤，惱羞成怒道：“你懂個什麼常識，有本事你去當赤腳醫生啊？難怪大隊的人說你跟個彪婦一樣，果然……”

一拳頭打在他的眼睛上了。

周圍的人嚇得一哆嗦，紛紛離赤腳醫生遠點。

赤腳醫生剛想一拳頭打回去，就瞧見王玉青那陰狠狠地眼神，想起她一個人單挑曹家的三個男人，便把怒氣憋下去，指着她說：“好男不跟女鬥！”

說完，捂住眼睛跑走了。

這一拳頭也把圍觀的男人們也嚇到了，特別是光棍漢，他也偷偷溜走了。

紀奶奶嘔吐的差不多，雖然好了很多，但畢竟年齡大，還是虛弱的很，嘴裏只能發出哀嘆聲。

陳蛾驚呼道：“玉青啊，你咋個子這麼厲害，紀奶奶被你救活了，你可比這個赤腳醫生厲害多了。”

牛珍珍，陳香也跟着誇獎王玉青。

圍觀的人個個探着頭看向紀奶奶。

史鳳趕緊湊上前，一副擔心死的樣子：“紀奶奶，你沒事吧？哎喲，人都嚇死了，你還好沒事，要是有個啥事，這紀家就倒了啊，孩子們咋辦哦？”

紀奶奶根本說不出話來。

史鳳又說：“你要是沒糧食喫，跟我說啊，我每頓少喫幾口，我都會拿出點給你。”

“謝謝了。”

王玉青在旁邊道謝。

史鳳：“……”

唐婉冷冷地開口：“你還愣着幹嘛？趕緊回去拿啊，紀奶奶等着喫呢，再說了，誰不知道你家糧食夠喫？”

陳蛾說：“對啊，天天聽你說你怎麼對紀奶奶好，我就沒見你拿出點啥給紀奶奶。”

圍觀的人小聲議論。

史鳳暗自咬了咬牙，只好笑着同意：“我現在就回去拿。”

說完補充一句：“我是真心可憐紀奶奶，這麼大年紀了，喫不飽穿不暖，還要節省口糧，但凡家裏少個人喫飯，或者多個人幹活，也不至於這樣。”

王玉青衝着她的背影說：“是是是，我也看出你是真可憐我奶，我想你肯定不會拿點什麼玉米碴，糠什麼的給我奶喫。”

史鳳：“……”

她走後，紀小明就從屋裏跑出來，哭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