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青回到家並沒把這事告訴紀奶奶和三個孩子,畢竟這事不好從自己嘴裏說出口,倒是紀奶奶一直擔心的問:“問清楚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玉青說:“奶,我也沒問清楚,還是等紀學寧回家問他吧,不過,他回來得很晚,你先睡覺吧。”
紀奶奶嘆了一口氣:“我哪兒睡得着啊。”
王玉青勸不住她,只能自己回房間躺在牀上看着房樑上的蜘蛛網發呆。
這事跟蜘蛛網一樣複雜。
她覺得頭疼得要命,試圖讓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但是思緒總是忍不住飄向那個叫陳香雪的女人。
她想象着陳香雪的模樣,是不是有着漂亮的臉蛋和優雅的氣質?是不是聰明伶俐,機智過人?
她越是想,好奇心就越是難以抑制,她甚至開始想像原主的上一世,紀學寧跟陳香雪恩愛的場景。
忽然她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在原主的前一世,陳香雪是怎麼來到牛屎灣生產隊的?而這一世,她是不是還會來這裏?
如果來到這裏跟紀學寧再續情緣,自己的身份位置得多尷尬啊?
當然,既然她要來,自己肯定會騰位置,如果不來,那她還是繼續老老實實抱着紀學寧的大腿當首富太太。
反正,這事還是得問紀學寧本人。
一直等到十一點多,紀學寧還是沒有回來,而外面已經開始電閃雷鳴,這陣勢似乎有一場大暴雨。
紀奶奶焦急死了:“人咋還沒回來?平時再晚都回來了,瞧這雷打的,馬上就要下暴雨了。”
她拄着柺杖在堂屋走來走去:“不會出啥事了?我心裏總是不安。”
王玉青站在門口,她略焦急地望着門外,雷聲隆隆,閃電照亮了天空,她對紀奶奶說:“奶,你別擔心,我去後山的瓦窯看看。”
紀奶奶阻止:“你又不認識路,也沒上過山,這眼瞧着要下大暴雨,不安全,讓大明去。”
王玉青:“奶,大明畢竟還是個孩子,咋能讓他去?沒事,我去,我記得你說過,上後山不就是隻有一條路嗎?”
紀奶奶還想說,被王玉青打斷:“奶,我去了,去晚了趕上大暴雨就麻煩了。”
紀奶奶點點頭:“那行吧,家裏沒得電燈,你上誰家借一個電燈這路不好走。”
王玉青穿上蓑衣,戴着斗笠,又拿上一套蓑衣出門,路過唐婉家門口的時候,聽到裏面又在吵架,想了想,她沒有開口,而是去了李老爹家,找男知青陳偉借了電燈。
陳偉本來打算同他一塊兒去的,但是李老爹好像身體不舒服,家裏又有好多地方漏雨,王玉青就拒絕了。
王玉青剛到山上的路口,大雨就瘋狂地落下來,豆大的雨點像石頭般砸在她的斗笠和蓑衣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本來就是大半夜又是農村深山,再加上狂風暴雨,她平日再大的膽子此時都已經心驚肉跳,頭皮發怵。
再加上她又擔心紀學寧的安危。
她咬緊牙關,努力保持鎮定,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踏上了通往後山的路。
暴雨太猛烈,斗笠和蓑衣不太管用,很多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手中的電燈光線又微弱。
她每走一步,不是踩上泥巴就是泥潭,索性山林中樹木又高又大,抵擋了不少風勢。
但山路陡峭且狹窄,兩旁又長滿了各種荊棘和刺藤導致非常難走。
王玉青一手拿着電燈,另一手艱難地推開阻擋前路的刺藤,她的雙手已經被刮破,鮮血流了出來,與雨水混合在一起。
她沒有停下,只是默默忍受着疼痛,繼續前行。
如果紀學寧真有個三長兩短,這紀家就完蛋了。
電燈的光線在風雨中搖曳不定,時而明亮,時而昏暗。王玉青的心也隨着電燈的光線起伏不定,也不知道紀學寧那個傢伙有沒有出事,可千萬別出事了。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濘的山路,儘量避開水坑和泥潭。然而腳下的泥路太滑她難以保持平衡,她不時摔倒在泥濘中,每次摔倒,她都掙扎着站起來,繼續前行。
好不容易爬到瓦窯,她鼻尖卻嗅到一股血腥味,哪怕有大雨沖刷還是可以聞出來。
王玉青心臟一顫,有些發悸,整個神經緊繃着,她告訴自己:“一定聞錯了,哪兒有什麼血腥味!”可是隨着越來越靠近瓦窯,鼻尖的血腥味就越來越濃重。
“紀學寧?”
她開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