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珍珠再次把目光放在王玉青臉上,神色間帶着羨慕:“真好,長得好俊俏,人也好,嫁給我弟弟更好,以後啊,肯定可以享福的。”
不等王玉青回話,紀學寧突然像是宣誓一般:“我會讓她享福的,她是我媳婦。”
王玉青的臉陡然熱起來,剛剛還嫌棄人家介紹的陌生,現在又覺得介紹得太親熱了。
紀珍珠蠟黃的臉上也滿是笑意,連連說:“好好好好,真好。”
她後面還是不肯進去,還是王玉青強行把她拉進去的,進去的那一刻,看見眼瞎的紀奶奶坐在椅子上編竹簍,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奶……”
紀奶奶蒼老的面容上有驚喜也有哀痛,她伸出手摸索着:“珍珠啊?你回來了啊?來來……”
紀珍珠蹲下身子撲在她的膝蓋上,嗚嗚咽咽地哭着。
紀奶奶也老淚縱橫,顫抖着嘴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
兩個人只是哭,哭後好像一致的不談論紀珍珠在婆家過得怎麼樣,都是笑呵呵的回憶以前的事兒。
回憶完了,紀奶奶還把王玉青來到紀家做的所有事告訴了紀珍珠,紀珍珠聽後連忙道歉:“玉青啊,對不住,我不該聽別人亂說,以爲你是個潑辣不講理的人,我還擔心以後奶奶跟孩子們還有老四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沒想到,你是這麼心善還有能耐的好人。”
“我以後,再也不聽他們亂說了,這麼好的弟媳,他們要是再嚼舌根,我肯定衝上去理論。”
王玉青一點不介意。
她還留紀珍珠在家吃了頓晚飯,她做了一大鍋的田螺,紀學寧做了一大盆的野豬肉燉粉條,全家人圍在堂桌上喫得非常開心。
紀珍珠臨走前,王玉青強行塞了好多田螺讓她帶回家。
紀學寧其實本來打算拿五斤野豬肉,再拿上給王玉青扯的布上紀珍珠的婆家,一是給她送點肉去,因爲太久沒看見她了,二是想麻煩她幫王玉青做套衣服。
王玉青都忘記衣服這事兒了,還是旁邊的男人細心。
紀珍珠走的時候很開心,因爲不用擔心孃家的事,看着他們日子過的好,她就舒坦,至於自己的日子,已經一團糟了,只能認命了。
她看着手中的肉和田螺,心裏緩了一口氣,希望拿着這些東西回家,不會被公婆罵,也不會被男人毆打。
幾天前她都打算來看的,就是身上的傷沒好,怕回到孃家被看出來。
王玉青也是她走後才從紀奶奶口中得知,當年公社組織幾個大隊一起看電影,紀珍珠跟丈夫賈民路上碰見,後面好上了。
當初紀奶奶何紀學寧都不贊同他們的婚事。
紀奶奶多少聽說過賈家的父母不是啥善類,紀學寧也看出賈民又懶又饞,有點窩裏橫。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勸說,紀珍珠還是鐵了心要嫁到賈家。
賈家也看準了這點,更加瞧不起紀家,不過,女方好說話,結婚各種規矩、禮數、錢財、物品都可以減少一大半。
賈家本來不富裕,這樣白白倒貼的兒媳婦,他們求之不得,所以,也叫了媒人上門提親。
紀珍珠嫁過去整整四年,就頭兩年過節過年的時候會回來走走,後面兩年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紀奶奶多少聽說過因爲紀珍珠沒有生孩子,婆家嫌棄她沒用,是個不下蛋的老母雞,對她特別差勁。
所以,紀珍珠下午不肯進門,也就是因爲當初沒聽他們的勸,如今沒有臉面面對他們。
紀奶奶掏出手帕擦眼淚,哭着說:“我的珍珠,可憐啊,以後這日子咋過,當初啊就是不聽我的勸。”
王玉青安慰了好一會兒,才把人安慰好,紀奶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一直沒得好機會開口問。
她說:“老四,你這是爲啥沒當上民兵連長?不應該啊?”
王玉青偷偷瞄了一眼紀學寧,甚至有點想看他的笑話,想知道他到底怎麼隱瞞過去。
紀學寧看了一眼王玉青。
王玉青迅速低下頭剪着田螺的尾。
紀學寧沉黑的眼眸一片沉靜,沒有什麼緊張,而是如實告訴了紀奶奶,聽得紀奶奶時不時張嘴,時不時捏緊拳頭。
就連旁邊的三個孩子都目瞪口呆。
紀學寧說完後,繼續拿着尺子量板子長度。
紀奶奶氣呼呼的,突然她拿起手中的柺杖朝着紀學寧的後背重重敲去。
王玉青嚇一跳,趕緊上前抓住柺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