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花跟楊輝同時看向王玉青。
何如花瞬間滿臉怒色,想着旁邊有楊輝撐腰,她瞪着王玉青:“你說誰是豬皮?”
王玉青呵呵一笑:“剛剛誰說跟我家男人扯證輪不到我,誰就是唄,而且,我不是罵你是豬皮,我罵你是臉皮厚。”
何如花鼻孔出粗氣,她齜牙咧嘴:“你臭嘚瑟什麼?臭名遠揚的東西。”
王玉青突然舉起手……
何如花渾身的肉嚇得一抖。
王玉青只是伸手弄了弄耳邊的碎髮:“我臭名遠揚,我還嫁給全大隊最帥氣最有魅力你想嫁都嫁不到的男人,我美滋滋的很,不像你,臭名遠揚的都嫁不出去,讓自己當大隊主任的爸親自出動,跑到人家楊老師家裏說親事……”
她嫌棄地瞥了一眼何如花:“你還瞧不起人家楊老師?人家楊老師好歹一肚子學問,一表人才,是小學老師,你瞧瞧你,長得頭大腿短、嘴尖皮厚,簡直就是癩蛤蟆喫天鵝肉。”
紀梅梅在旁邊笑嘻嘻道:“我知道,她是癩蛤蟆。”
何如花氣得跺腳,關鍵沒點知識,也憋不出幾個罵人的詞,就命令楊老師:“你是聾了嗎?沒聽見她罵我?你趕緊給我打她的嘴。”
楊輝不理會她,反而和和氣氣的對王玉青道歉:“王玉青同志,真是抱歉,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你別跟她計較。”
何如花使勁扯着楊輝的胳膊,怒吼:“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跟她道歉什麼?你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氣概?你怎麼像個慫包?家裏成分不好就算了,人腦子成分也不好!”
何如花提起‘成分’二字,王玉青很明顯看見楊輝的自卑。
王玉青想起,應該是在1979年,國家才做出給‘地富反壞右’摘帽的決定,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她一點不歧視這種出生,畢竟很多人也是被冤枉的。
何如花見楊輝慫着不說話,更加大嗓門的罵:“你就是個狗崽子,呸!”
“你閉嘴!”
這話對楊輝來說罵的特別嚴重,他忍無可忍,面紅耳赤的衝着何如花怒吼。
何如花被吼傻了,她瞪大眼珠子愣了半天,又憤怒又丟人,還偷偷朝着王玉青看一眼,王玉青也不客氣地露出譏諷的笑意。
她跳起來伸手掐楊輝的脖子。
楊輝是個溫厚的讀書人,不打算對她動手。
王玉青卻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把她扯開,狠狠推倒在地上,厭惡至極:“你活該,你再對楊老師動手動腳,我一頓打不死你?你死了一了百了,楊老師還要給大隊的孩子們教知識呢。”
何如花知道王玉青的厲害,管你是男是女,是什麼身份,照打不誤,而旁邊定親的男人也不幫自己,還吼自己,她覺得委屈,跑着回家告狀去:“楊輝,你個軟蛋,你給我等着!”
說完,就跑回去。
紀梅梅仰起頭,擔心的文:“楊老師,你沒事吧?”
楊輝脖子上還有幾條抓痕,他苦澀一笑:“我,沒事。”
他不好意思的看向王玉青,摩擦着手:“她其實說的對,我成分不好,是狗崽子……呵呵……”
王玉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說:“楊老師,反正我覺得你人好,大明小明梅梅都覺得你人好,你是一個好老師,而且,國家應該很快就會摘掉地富反壞右的帽子,到時候你就可以挺起腰桿了。”
聽說可以摘掉帽子,楊輝眼中有光:“真的?你是看報紙了嗎?”
王玉青愣了愣,點頭:“我以前不是在縣城裏住嗎,看過報紙上面好像登記過,反正很快了,頂多就一兩年。”
楊輝臉上露出笑容,似乎看到了未來的希望,不過,他很快又嘆息一聲:“像我這種五類分子出身的人,走哪兒都擡不起頭,要不是我有點文化,大隊又沒有適合的人選,我連老師都當不上,王玉青同志,謝謝你不嫌棄我揹着這個成分,還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紀梅梅脆脆的聲音響起:“楊老師是好人!跟媽媽一樣都是好人!”
楊輝蹲下身子,抱起紀梅梅,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謝謝梅梅,楊老師以後一定會當個好人!”
王玉青又跟楊輝聊了一會兒才知道楊輝家是全家下放戶,是在六年前下放的,母親下放不到一年就病死。
他們全家以前是在住在大城市,楊運國開了個藥鋪,曾經被迫救治過‘敵人’傷員,本來這事一直沒人知道,六年前突然被人舉報,全家都被下放到了牛屎灣大隊裏。
此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