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花整個人都在冒冷汗,心咚咚直跳。
她癡愣愣地站在櫃檯裏,耳邊交替迴盪着‘下老鼠藥’‘不下老鼠藥’,攪得她頭都要爆炸了。
可是,回想起趙四的話,她對王玉青更加憎恨,憑什麼她可以嫁給紀學寧?憑什麼她的日子越來越好?憑什麼大家都誇獎她辦副食品小隊爲大隊爭光?
而自己因爲她,名聲敗壞,嫁給了一個成分不好的老師。
所以,她眼中一閃惡毒:“王玉青,要怪就怪你自己!”
她下班回家的時候,偷偷拿走了一些老鼠藥。
本來想回房間好好計劃怎麼投放老鼠藥,結果就撞在從屋裏出來的華桂身上,一包老鼠藥掉在地上。
何如花嚇得渾身顫抖,慌忙撿起老鼠藥藏在身後。
華桂看出她的端倪:“幹啥?慌慌張張的?老鼠藥有啥好藏的?”
說完,又奇怪地問:“你房間的老鼠我前幾天才都毒死了,你咋又買老鼠藥?你錢多啊?”
何如花低頭不說話。
華桂越發覺得她不對勁,上下打量一番,心中警鐘大響,忙一把把何如花拉到房間,認真的問:“你跟媽說,你想幹嘛?”
她猜測:“你不會想毒死楊輝吧?你可別幹傻事啊,你再瞧不起他,也不能毒死他啊,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你還連累你爹媽。”
何如花否定:“媽,你想啥?我毒死他幹啥?留着他給咱們家幹活任勞任怨不好嗎?”
華桂鬆了一口氣,問:“那你買老鼠藥做什麼?”
何如花嘴脣哆嗦着,不回答。
華桂嚴肅地問:“你跟媽說實話!”
何如花顫顫抖抖的如實說出來,不過她倒是沒把趙四跟錢娟說出來。
說完後,她流着眼淚:“媽,我恨王玉青,我巴不得她死,我不想看她日子過的這麼風風順順,我每次想起她罵我打我,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華桂一聽,嚇得汗毛倒豎:“你是不是瘋了啊?你知道做這事的後果嗎?”
何如花說:“又不是給一個人喫這老鼠藥,我就偷偷放在田螺裏,誰知道她賣給多少人喫?喫的又不多,死不了人的。”
說完,又說:“媽,你就不恨王玉青嗎?第一次她剛來大隊,她就罵了我,還罵了你,後面打我,她也不把你和爸當一回事,如果不是她,你上次賣田螺會出事嗎?”
“難道,你就眼睜睜看着她賺大錢過好日子嗎?”
“你再看看我,嫁的什麼男人?過的什麼日子?”
她一頓哭訴後,華桂眼中也露出報復,她突然抓住何如花的胳膊問:“這事,別人知道嗎?”
何如花搖頭。
華桂又問:“你拿老鼠藥回來,有人看見了嗎?”
何如花繼續搖頭:“沒人看見,店裏少了老鼠藥,也看不出來,裏面都是我管,而且……”
她故意告訴華桂:“媽,今天王玉青剛好來店裏買了老鼠藥。”
言外之意,華桂自然懂,她思考了幾秒,拿走何如花手中的老鼠藥:“如花,這事,交給媽,你別管那麼多,記住,不準跟任何人說!”
何如花點頭。
當天晚上華桂找了曹歡。
她把老鼠藥塞到曹歡的手中,說:“這事,只能你去辦了,如果辦成了,副食品小隊就會取消,我會重新辦一個副食品小隊,以後我是隊長你就是副隊長了。”
“你與其每天提心吊膽怕哪天被開除,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你不恨她嗎?她上次可是甩了你一耳光,讓你在整個大隊都擡不起頭來,現在裏面的每個隊員應該都有意跟你保持距離了吧?”
曹歡想起今天大家都懷疑廚房的東西是自己偷的,她點頭答應:“好我放!”
第二天。
曹歡早早地來到副食品小隊,結果苗英比自己來得還要早,總是找不到機會在田螺裏下老鼠藥。
一直到大夥全部來了,做了七八鍋拿去集市賣,她都沒有得逞。
王玉青跟唐婉下午在老書記那兒開了個介紹信,然後拿着錢去了其餘大隊收購田螺,先談好價格,然後約定每個星期一來收田螺。
一直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兩個人才開始回家。
皓月當空,羣星璀璨,山路一片通明。
王玉青騎着自行車載着唐婉,兩個人心情不錯,談論着生活瑣事,憧憬着未來的美好,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