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說完又看着紅雅道:“未出嫁前在閨閣,我就是這個性子,整個京城誰不知曉。”
“當初也正是因爲我這個性子,婆婆纔會不顧侯爺的反對,唯一一次走出佛堂,一言而決,讓二爺娶了我,不就是爲了能讓我能稍微束縛着些二爺嗎?”
說着,房氏嘆了口氣,“唉,但他畢竟是泰安侯府的嫡次子,我就是一個官員之女,雖說父親是戶部侍郎,官職不低,但總歸不是勳貴世家。”
“等父親致仕後,除了那些至交好友、門生故吏外,又還有些什麼,日後我還不是要靠着泰安侯府?”
“等婆婆百年後,泰安侯的爵位也輪不到二爺,我不得早做打算嗎?”
“我能做的,也就是管着二爺的銀子罷了,爲了以後多攢些家底,還能再做些什麼?”
紅雅聽着自家夫人有些落寞苦澀的話,也是滿臉憂愁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夫人您辛苦了,希望明日老夫人不要發火吧。”
“哼,就世子爺和二爺的這個樣子,你覺得老夫人會不發火嗎?”房氏瞥了眼紅姍後說道。
聽着房氏的話,紅姍也是吐了下舌頭,接過了房氏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後伸手在房氏的肩膀上輕輕的揉捏着。
春末時分,是溫度最適宜的時候,沒有春季的寒也沒有夏季的熱,一切都是那麼的舒適。
夜幕之下的京城西城區街道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商販小喫街邊林立,乾元盛世景象一覽無餘。
在西城區武治河對面,華燈初上,武治河上光彩琉璃,一艘艘掛着彩色燈籠的船舶畫舫停在岸邊,歌舞歡聲,女子嬌笑聲連綿不絕。
岸上來往行人各異,有穿着樸素三五結伴的書生,有着喬裝打扮,但衣料周身氣質一見便知不凡的富人,在岸邊或說或笑或駐足或前行,但衆人的目光所在,皆是停靠在岸邊的掛着彩色燈籠的船舶畫舫。
“懷達,你說爺究竟在哪個船上啊?”
“就是啊,這時辰都這麼晚了,再找不到爺,夫人回去還不得扒了咱倆的皮啊。”
在人羣中,一處賣着叫賣着糖葫蘆的老丈身旁,兩個身穿白色亞麻衣裳的二十歲左右的小斯,正一臉焦急的說着。
先前說話的高高瘦瘦的小斯懷達,眉心擰在了一起,看着身側的微胖的竇才又抱怨道:“你說今晚夫人爲何這麼着急的要將爺叫回去啊,往常可是任由着爺的。”
“你說是夫人自己有什麼事要告訴爺?還是大少爺他們有事了,總不能是老夫人吧。”
“誰知道,咱們做下人的,怎麼能知道主子是怎麼想的。”
竇才也是不滿的嘟囔了句。
說完後,微胖的竇纔看着還要發問的懷達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別問了,你什麼時候能改了這好奇的毛病啊,咱們就在爺經常去的那幾個畫舫中一個一個的找吧。”
“你,小胖子,你......”
聽見竇才的話後,高高瘦瘦的懷達氣呼呼的瞪着說着。
竇才無視了懷達的眼神,“我去那邊,你去這邊,還有,再叫我小胖子,就算有爺攔着,我也要揍你。”
說完,竇才率先向着人羣中鑽去,幾個呼吸間就消失不見。
看着後面高高瘦瘦的懷達一愣,片刻後,懷達嘟囔了句“那麼胖還那麼靈活”,也向着與之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費了好大的力氣,距離那賣糖葫蘆的老丈也才幾步遠。
與此同時,在西城區最接近城郊的地方,與武治河吵吵鬧鬧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高高掛在各處的燈籠,將此處照的像是白日似的,時不時的絲竹聲、箜篌聲等音樂聲傳來,穿着各樣錦服的往來行人,兩三人或更多的人在左右閣樓上相對而坐,有說有笑的品茗聽曲兒。
一身穿白色亞麻衣裳、長相普通的小斯站在街道上,神色焦急的在閣樓上四處張望着。
突然,小斯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臉上的焦急之色有所消散,腳步飛快的向着一處閣樓狂奔而去。
“二爺,二爺,小的終於找到您了。”
正盤膝坐在蒲團上,身穿寶石藍纏枝花印織錦袍子,腰間繫着竹紋腰帶,頭上戴着束髮嵌寶鎏金冠,體型挺拔,柳葉眉丹鳳眼,英俊非常的二十多歲的泰安侯府二爺莫元白,正在與面前的幾人有說有笑的交談着。
在聽見熟悉的聲音後,莫元白明顯的一愣,當即停止了交談,轉頭向着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