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苑內,已經從青竹院回來的孫氏,站在西廂房的門口處,臉色難看的扶着煙雨的胳膊,聽着廂房內世子莫元正那不甘、委屈、憤怒的吼聲。
“放我出去!”
“孫氏,你放我出去,你敢關我?”
“娘,你憑什麼關我?我纔是侯府的世子,你不能關我!”
“……”
孫氏聽着莫元正的這話,臉上難看的神色也是漸漸的平穩了下來,抓着煙雨的手也是漸漸的鬆了開來。
煙雨感覺到孫氏的神情變化,也是鬆了口氣,猶豫的看着孫氏問道:“夫人,您說世子若是真的想不通,老夫人不會真的要這樣一直將世子關下去吧?“
“老夫人現在不說對世子徹底失望,那也是不報什麼期望了。”
說着,孫氏雙眼微眯的看着西廂房,冷哼了一聲。
“哼,也就是我生了個好兒子,不然吶,這侯府未來還不知道便宜給誰了呢!”
煙雨聽着孫氏的話雙眼也是頓時一亮,忙看着孫氏有些興奮的問道:“夫人,您是說老夫人要立大少爺爲世孫嗎?”
孫氏聞言嘴角也是微微的一揚,冷冷的瞥了眼西廂房,輕聲嘟囔了聲:世孫?那可不一定。
後在煙雨不解的眼神中向着正房內走去。
午時的炎熱到了傍晚卻是稍有緩解,如墨般的高空月明星稀,夜晚時不時的涼風襲來,帶着盛開了的花的香氣,夾雜着幾聲蛙叫。
北苑的正房內,房氏臉上陰晴不定的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看着正喫的歡快的莫元白,神色莫名。
莫元白拿起銀質鑲玉的筷子夾起了一個淮陽獅子頭,一筷子分成兩半,三下五除二心夾起喫進嘴裏後,滿意的的點了點頭,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端起一旁紅雅舀好西湖牛肉羹悠哉遊哉的喝着,好不愜意。
看着莫元白這一副事不關己還頗爲享受的樣子,房氏臉上那平淡的神情時再也維持不住了。
當即冷哼了一聲,想要大聲斥責的話到了嘴邊,眼珠子一轉,硬生生嚥了下去,看着莫元白道:“二爺,今日侯府發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莫元白聽着房氏的話,輕聲的一笑。
“說什麼?是說大哥被娘關禁閉的事,還是說譚冠升被趕出侯府的事?亦或是二舅來侯府的事?”
聽着莫元白這連着的幾個問題,房氏臉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不快。
“既然二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爲何現在還是這副樣子,難道你對侯府真的是毫不在意?你再這樣下去侯府就徹底與咱們沒關係了!”
莫元白看着房氏那着急的氣急敗壞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將青花白玉瓷碗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紅雅一眼,示意其再舀一碗後,轉頭看着房氏。
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的乾乾淨淨,正色的看着房氏道:“房氏,我不管你是準備做什麼,還是已經做了什麼,我希望你記清楚,侯府只能是大哥這個世子或者經澤這個侯府三代嫡長孫的。”
房氏看着莫元白這正色的樣子,心中也是一突。
再聽着莫元白剛開始說的話,臉上頓時變的有些蒼白,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是緊緊的攥着帕子。
“我只是侯府的一個嫡子罷了,現在不論娘是怎麼想的,皇上和外祖一家也不會同意我襲爵,我自己也不同意。
還有,房氏,你以爲你爹會同意你這麼的這個想法嗎?
所以,房氏,你還是徹底的打消這個想法吧,好好的做你的二夫人,不少你喫穿就行了,不管事聽曲兒描花逗樂都隨你,但那些有的沒的你就不要想了。”
莫元白說完,一口將碗中的西湖牛肉羹飲完,站起身來向着屋外走去。
房氏沉默的看着莫元白的背影漸漸消失,深呼了幾口氣,咬着玉牙攥着手上的帕子,在紅姍和紅雅擔心的目光下沉聲道:“紅姍,吩咐下去,取消行動!”
紅姍聽着自家夫人的話,眉心頓時一簇,猶豫躊躇的看着房氏道:“夫人,這……取消?”
聽着紅姍的話,房氏又是淒厲的一笑。
“不取消等着二爺親自動手嗎?二爺不都已經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嗎?讓我安安分分的做個二夫人就行了。”
說着,房氏看着紅雅擺了擺手,“行了,去吧。”
紅姍聞言看了房氏幾眼,又看了紅姍幾眼,然後臉上帶着可惜的屈膝向着屋外走去。
看着紅雅的背影,房氏微微搖頭,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