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白聽着韓湘芸的話，再看着那探究的眼神，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娘，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慧眼如炬啊，是不是咱們前些日子初見的時候，您就差不多知道兒子有所隱瞞了吧？能忍到現在您耐心也是夠強的。”

說完，在韓湘芸那逐漸瞪圓了眼睛，忙正了正心神，正色的看着韓湘芸道：“娘，兒子我在您進入佛堂一年後，機緣巧合下拜了一遊方老者爲師，十幾年來跟着師傅學習了很多，也見識了很多不曾見識過的。

但兒子知道那些年侯府正面臨很大的危機，所以不敢將自己表現的出頭，免得招了某些人的眼，所以刻意隱瞞着，也沒有選擇入仕，而是跟着師傅在書院裏當個管個小事。”

韓湘芸聽着莫元白說着，從原先的驚訝再到果然如此，最後則是有些奇怪，怎麼聽着莫元白說的那位遊方老者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韓湘芸當即就眉心緊蹙的想着，但可能是記憶太過久遠了，或者那位遊方老者也許只是匆忙一瞥，到最後還是沒有印象。

“那你是不是也在私底下調查着當初的那件事？還有，你爹知不知道你的情況？”

暫時將遊方老者的情況放下後，韓湘芸看着莫元白問道。

聽着韓湘芸的話，莫元白嘴角微微的一揚，笑着道：“娘，您是不是想問爹有沒有察覺當初的危機？”

沒等韓湘芸回答，莫元白突然正色道：“娘，您還真是瞭解爹啊，在當初的事情發生後，就察覺到不對了，爹就在暗中一直查，可能爹知道了什麼吧，沒有再查下去。

同時爲了不讓某些人注意到，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爹只能裝作不知道，也只能將計就計，藉此與您鬧翻。

之後的事您也知道，就有了元亨他們，爹沒有與您解釋就這麼做，也是爲了降低侯府的威脅，也害怕您知道後衝動，再做出些什麼惹怒那位的事，只好也瞞着您了。”

莫元白說着伸出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水，看着雙眼有些出神的韓湘芸接着道：“在之後幾年內，爹就一直在整合侯府的力量，軍隊中的朝堂上的，還有您和爹共同創建的暗衛和府衛，甚至那裏面的也有。”

莫元白指了指紫禁城的方向。

“最後在邊境叛亂，皇上任命爹爲主將領兵出征的時候，爹曾與我曾密探過一次，爹說他知道這次去了就回不來了，他還告訴兒子會在死之前將侯府一些能交出去的都會交給皇上，以此來保護侯府平安。

爹還讓兒子轉告您，說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您，讓您受盡了苦楚，爹說下輩子再來和您請罪。”

莫元白哄着眼睛留着淚的看着韓湘芸說完後，沒注意看韓湘芸的狀態，而是接着道：“最後爹果然如他所料沒有回來，皇上這些年也絲毫沒有讓大哥襲爵的意思，兒子就知道爹想的是對的，皇上果然是忌憚爹和泰安侯府了，所以兒子也就一直在藏拙。

直到今年您出來之後，後面發生了許多的事情，甚至還讓智源成了世子後，兒子就猜到可能皇上已經對咱們侯府放下警惕心了，最近的幾個動作都是對咱們的補償，您說是不是？”

“啪”的一聲，韓湘芸的一隻手重重地放在了椅子扶手上，使勁的抓着扶手，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身子也是隱約有些顫抖，臉色也是十分蒼白。

“娘，您怎麼了？娘~~？”

“老夫人！！您怎麼了？”

莫元白說完抹了下眼淚，聽到那“啪”地一聲後，纔看到自家孃的狀態不對，忙叫着起身走到了韓湘芸的身側。

在正堂門口一直候着的吳媽，聽着聲音也是臉色大變，叫着韓湘芸小跑着走了進來。

此時的韓湘芸根本顧及不上回答莫元白和吳媽的話，身子是異常的不對勁。

在聽到莫元白說這一切都是便宜夫君故意的時候，韓湘芸的腦子就是翁的一下，就成了之前說的那個樣子。

韓湘芸當即倚靠在了椅子背上才穩定了身子，此時的心中滿是後悔、委屈、自責、怨恨等等情緒。

韓湘芸知道這是原身的情緒在作怪了，沒想到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今日是聽見莫元白說的話才驚醒了，韓湘芸的心中也是一陣的後怕。

可能是察覺到了韓湘芸內心的擔心，原身殘留的情緒給了韓湘芸一股溫和、沒有害意的意識。

韓湘芸這才鬆了一口氣，強行接過了身子的控制權，強忍着難受揮了揮手，深呼了幾口氣，看着身側一臉擔心的莫元白和吳媽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讓我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