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說着看着孫氏並沒有再發怒,也是心下一橫,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出來。
“夫人,咱們侯府這正是中興的時候,方方面面都離不開老夫人,都需要老夫人親自掌舵。”
“而且當初也是您親自己去佛堂將老夫人請出來的,也是您親自將管家中潰權力交給老夫人的,之後侯府的變化衆人也是有目共睹的,更不用說這侯府還是老夫人和老侯爺一道因功得封的。”
“所以,您無論怎麼做也是達不到老夫人這般威望的,在老夫人還在的時候,除非是您主動,不然您是很難從老夫人手中搶到管家權的。”
“就算是有小侯爺支持您,也很大可能不行的,更不用說也許小侯爺根本不會同意您那麼做。”
“夫人,咱們該低頭的時候還是得低頭啊。”
在春雨說完後,站在其身側的秋雨和杏雨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春雨,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坐在榻上的孫氏也是眉頭一擡的上下打量着春雨,“春雨,你今日倒是讓我意外啊,這番話怕是在心中琢磨了好幾天了吧?”
春雨聞言也是伸手撓了撓頭,笑着看着孫氏點了點頭,“夫人,您真的要好好的考慮考慮了,奴婢昨個去前院給小侯爺送衣裳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範管家說老夫人對於小侯爺的婚事已經有了打算。”
“好像是雙方都滿意了,就等着小侯爺和那位女子見面了。”
“夫人,您總不能將小侯爺的婚事全權交給老夫人去辦吧?這都要談婚論嫁了,老夫人都沒打算告知您,您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啊?”
一旁的秋雨深深的看了眼春雨後,也是看着孫氏道:“夫人,您和老夫人鬧得如此之僵,也就是小侯爺不知道,若是小侯爺知道了該多麼爲難啊。”
“還有小侯爺的婚事,若是老夫人誠心不想讓您參與,那這豈不是您一輩子的遺憾?若是小侯爺的妻子是個好的還好說,這若不是什麼善與的,您日後豈不也更加糟心嗎?”
聽着秋雨說完後,坐在榻上的孫氏,也是緊咬着嘴脣,雙手緊緊的攥着帕子,心中不斷的糾結着,自己不要不要先低頭啊?但這由得自己選擇嗎?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
正屋的門被猛的從外面推了進來,一陣冷風夾雜着幾片鵝毛般的雪花也飄了進來。
孫氏和秋雨、春雨等人齊齊地向着門口看去。
就見莫經澤穿着一身淺藍色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一頭烏黑的秀髮用玉冠束了起來,鼻若懸樑,脣若塗丹,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眼此時卻深邃幽暗,臉色也是異常的冰冷寒冽。
大踏步肉眼可見帶着憤怒的向着孫氏這兒走來,在經過秋雨和春雨等人身側的時候,莫經澤冷冷的看了幾人一眼。
秋雨和春雨等人卻覺得後背頓時一亮,心中也是驀然一突,怯怯的看莫經澤忙跪下行禮道:“奴婢等給小侯爺請安!”
莫經澤沒有理會幾人,看着榻上臉色平靜的孫氏,莫經澤將憤怒壓了下去,帶着一絲心疼的深呼一口氣,恭敬拱手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孫氏看莫經澤這憤怒的樣子,還有那眼底的心疼之意,不禁嘴角一揚,驀然間一滴眼淚唰的一下落了下來,雙眼也是一紅,心中原本的憤怒不快此刻也已然消失。
這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有他在縱使夫君不敬重自己又如何?縱使婆母看不慣自己、吩咐下人苛待自己又如何?縱使娶進來的媳婦與自己不合又如何?
侯府終究是要自己兒子當家的,自己只需等着就是了,何須爲了眼前的事而煩憂,婆母?能活得過自己嗎?自己早晚不得掌家嗎?
孫氏想着釋然的一笑,用手背將那滴眼淚擦掉,看着的莫經澤溫和道:“起來吧,怎麼現在過來了?”
說着孫氏看着莫經澤揮了揮手,探身抓着莫經澤的手後,頓時一愣。
臉上的笑容也是頓時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