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陣,馬車來到一氣勢恢宏、朱漆高門上方懸着“鎮威將軍府”匾額的府邸處,府門兩側還擺置着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獅子,身穿墨黑色甲冑、手持長矛的士兵同樣戍衛在側,一眼望去,給人一種肅殺凌然的感覺。
秦遠從馬車上下來進了府門,徑直依次經過影壁、演武堂、前院山水池,在走過一處橫跨於池塘上的拱橋,到了後院,一處高木林立的地方。
秦遠看着久不見陽光照射,顯得有些幽暗清冷、沒有牌匾懸掛的院落,雙眼一眯沉吟幾息後,瞥了眼身側的小廝,冷冷的說了聲“下去吧!”
之後徑直推有些灰敗的門,走了進去。
看着幾棵兩三人粗的古樹,遍地落葉的院落,長滿青苔的牆體,秦遠心中也是頗爲不爽。
邊向西北處枯井旁走去,邊嘟囔道:父皇母后,是兒子無能,辜負了您和歷任先祖的期望,至今都未能復國,還得讓您等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下接受供奉,是兒子不孝啊。
嘟囔着秦遠長長的嘆了口氣,想到今日的謀劃,有些迫不及待地在心中暗道:不過當今太子高傲自大,倒是給了兒子這個機會,且武帝逐漸年長,疑心也越來越重,指不定晚年如何昏聵呢。
父皇母后,兒子定能在十年內兵不血刃地奪得皇權,您和諸位先祖就等着在奉先殿接受兒子的祭拜吧。
秦遠到了枯井旁,在距離井口半丈遠的地方,用腳使勁踩了三下,在第三下踩完後,秦遠快速的走到井邊並向四周飛速一掃,沒有發現什麼後,毫不猶豫的向枯井內跳了下去。
整個院落內又恢復以往的悽清寂靜,時不時的清風拂過,發出沙沙的聲音,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兩日後,臘月初四。
忠毅泰安侯府前院大廳。
韓湘芸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手中緊握着那串迦南香佛珠,瞪着雙眼怒視着面前站着的範奇,“你說什麼?太子妃竟然勸太子去池州?而且皇上應允了?不日即將啓程?”
範奇感受着韓湘芸身上的威勢,頂着壓力道:“老夫人,老奴已經去了太子府四五次了,自從太子妃前日進宮後,今日午後纔出宮回府,老奴也立刻面見了太子妃,在得太子妃親口告知後,就來回稟您了,這也是太子妃的原話,老奴不敢有所欺瞞。”
“皇后呢?她就沒說什麼?她也答應讓太子去了?”
“老夫人,太子妃說皇上曾對太子說過,只要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應允太子去池州任欽差賑災,那麼皇上就同意。太子妃也說了,皇后娘娘並未拒絕,太子妃不知道怎麼想的也同意了。”
韓湘芸在聽到武帝曾說,只要皇后和元卿同意太子去池州,他就同意,也是大喫一驚,雙眼一怔猛的站了起來,腦子裏也在不斷地想着武帝爲何要說這句話。
想到範奇說元卿是在知道皇后並未拒絕,太子去與不去都在元卿一念之間後,隱約間像是明白了什麼,當即坐在了椅子上,手指也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眉心緊蹙想着。
坐在下手左右兩側的莫經澤和莫元白先是相視一眼後,也是眉心緊鎖、滿臉疑惑和好奇的想着,包括知書和司琴,甚至是範奇同樣思索着。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只傳來了韓湘芸一下一下輕叩桌子的聲音。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隨着韓湘芸長長的一聲嘆息聲傳來,莫經澤和莫元白等人的視線都齊齊地看向韓湘芸。
“皇帝還真是疑心重啊,疑了安和大長公主不說,現在又要對元卿試探,但這次元卿可真是兩難啊,無論怎麼選,日後在武帝和皇后心中都失分不少,但不讓太子去相對於讓太子去纔是最佳的選擇,兩權相害取其輕啊,唉,武帝也真是......”
聽着韓湘芸的這話,莫經澤還是有些不解,但莫元白則隱約明白了點什麼,但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娘,您的意思是皇上在試探小妹?”
“皇上那話的意思不也是將選擇權給了皇后嗎,爲何您還要說小妹會在皇上和皇帝心中失分啊?難不成皇上也在試探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