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庸看着常夫人那擔心的樣子,笑着將手上盛滿山藥粥的碗放在桌子上,輕聲道:“皇上早就對棲霞郡主和忠毅泰安侯府不那麼忌憚了,不然也不會冊封爵位,和冊封靖王爲太子。”
“要知道這一旦成爲太子的外家,可就不是那麼好動的了,也得顧及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子不是?”
說着,常庸臉上的笑容微斂,聲音也是變的有些肅殺,“至於那秦遠,一個擅長鑽營、討得聖心的小人罷了。現在雖然位高權重,但可沒掌握多少兵權,在公事上對我沒什麼威脅,想動我也得皇上發話,不值一提。”
常夫人看着常庸這有信心的樣子,也是鬆了口氣。
“你心中有數就好,我也是擔心你,擔心咱們常家和常家軍。秦遠他畢竟是有先例的,泰安侯那是什麼樣的人物啊,就能因爲他的算計而殞命,唉!”
常庸聞言上前抓住了常夫人的手,寬慰道:“秦遠就是利用了皇上罷了,皇上也是順勢......算了,不給你說那麼多了,總之你不用擔心了。”
常庸拍了常夫人手背幾下,呼嚕呼嚕端起碗將粥幾口喝完,又拿了幾個包子,站起身就向大廳外走去。
邊走嘴中還含糊不清的道:“我去看看那個臭小子醒了沒,你慢點喫,不用着急。”
話還沒說完,人就不見了蹤影。
常夫人見狀也是‘撲哧’一笑,心中倒是沒了原本的緊張和擔憂,繼續優雅的用着早膳。
忠毅泰安侯府,正院寢屋。
穿着件秋香海棠花掐絲花紋褙子,下着珊瑚紋暗紅色六幅裙,襟上綴着幾顆刻福祿壽碧璽珠。滿頭秀髮梳成了個圓髻,頭上戴着一個三星拜壽抹額,斜斜的倚靠在榻上的金絲軟枕上,雙眼微眯的聽着司琴說着。
“老夫人,奴婢和鎮國公府的派來的人溝通過來,說是秦遠將軍府最近幾日有幾個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人三番五次的進出。”
“尤其是黑衣面具人領頭的那幾個,武功很是高強,若不是盯梢的人小心,自身功夫也不差,怕是已經被發現了。老夫人,看來他們已經在行動了。”
司琴說着又道:“不過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奴婢的監視中,保證他們不會將主意打在咱們侯府身上。但鎮國公府就不一定了,傳承數百年,府內人丁興旺,隨之而來的就是監視的不容易到位,需要一段時日纔行。”
韓湘芸聽完司琴說的點了點頭,睜開眼睛看着司琴笑着道:“無妨,鎮國公府可不止你看的這麼簡單,自有他們應對。咱們消息及時互通有無,管好侯府就是了,鎮國公府不用你上心。”
司琴聽着韓湘芸的話微微頷首,“是,老夫人,奴婢知道了,會守好侯府的,不會讓人有機會陷害咱們的。”
“行了,大廳那兒都收拾好了嗎?常將軍等會兒來可不能失了禮數,惹了笑話。”
“老夫人放心,大廳一早就開始收拾了,水也早早的熱着了,點心茶水都是讓大廚房的人精心製作的,不會有任何差池的。”
韓湘芸聽着司琴說完,讓司琴攙扶着自己坐了起來,“常將軍一來咱們侯府,怕是有些人要坐不住了。哼,咱們侯府好歹也是從軍隊上起家的,我和老侯爺還能沒有幾個至交好友了?”
“侯府現在不是要讓人刮目相看,而要讓人畏懼,時不等人,機會難得啊。”韓湘芸說着搖了搖頭,懷中抱着一個湯婆子向寢屋外走去。
剛到了正堂,就看到知書小跑着走了進來,“老夫人,常將軍和常大少爺已經到府門口了。”
“哦?巧兒沒來嗎?”
韓湘芸先是疑惑了下,然後腳步匆匆的向着前院走去。
知書忙走到另一側攙扶着韓湘芸,邊走邊道:“老夫人,就只有常將軍和常大少爺兩人,想來是巧姐兒身子不爽利了吧,不然肯定是要來的。”
韓湘芸點了點頭,嘟囔了聲“應該是”,由着司琴和知書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向着前院而去。
剛出了前院的那個拱門,就看到常庸和常正青在範奇和莫元白的招呼下進了府內,韓湘芸看着常庸那滿頭近乎一半都是白髮的樣子,在和記憶中的那模樣相比,真是老了許多啊,心中唏噓不已。
“常元基?你個老小子回京這麼些天了,怎麼今日才知道來我這兒?”
還沒到跟前,韓湘芸就朝着常庸大聲的說道。
常庸和莫元白幾人也是被這聲音注意到了,莫元白忙小跑着走到了韓湘芸的身側,擠過知書,攙扶着韓湘芸走到了常庸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