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說着,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背,“淮兒是純孝之人,一定會對你孝順的,朕不擔心,但朕擔心的是太子妃。”
皇后聽到這兒,頓時擡頭看向武帝,紅着眼問道:“皇上,太子妃並無權欲之心,而且據臣妾的瞭解,太子妃手上可從沒有沾過人命,可見是良善的人,不知道皇上您擔心什麼?”
“人都是會變的,太子妃現在沒有權欲之心不代表日後沒有,日後如何是誰也無法預料。”武帝說着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大喘了幾口氣後,又接着道:“尤其是她母親還是韓湘芸,那個有野心有智謀有手段,更是不缺人手的人,再加上純熙姑母還手握祖印,權勢太大了,朕不放心。”
“朕去了後,淮兒繼位,純熙姑母的身份又會更加尊貴,皇后你屆時能收回祖印嗎?”
武帝搖了搖頭,在皇后逐漸凝重臉色中又道:“朕不確定,所以,朕會在彌留之際召見純熙姑母,親眼看着皇后你拿到祖印朕才能放心。而且純熙姑母一直希望朕能冊封智淵爲皇太孫,朕也是考慮到這兒,纔沒有答應,一直擱置了下去,上次朕與純熙姑母已經溝通過了,你放心。”
皇后聽到這兒算是徹底明白武帝的打算了,淚水止不住的流着,皇后也沒有去管,哽咽着看着武帝說道:“皇上你是打算以祖印爲交換,決定是否冊封淵兒爲皇太孫嗎?”
“唉,多事之秋啊,華院判技高一籌竟然在朕的飲食中下了藥,以至於讓朕落到今日地步,朕不得不在有限的時間內安頓好。”
武帝感慨的說完後,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額頭上後背上滿是冷汗,雙眼也是有些無神的躺在金絲軟枕上。
皇后剛叫了聲“皇上~”,還沒說話,手持拂塵的蘇念昌從殿外走了進來。
“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見狀擦了擦眼淚,叫了蘇念昌起來後問道:“蘇總管,可是有要緊的事?非緊要的事就不要告訴皇上了,太子不是在內閣嗎,一切交給太子就是。”
蘇念昌聽着皇后的話也是彎了下腰,“皇后娘娘,並非政事,而是關於皇上吩咐的對後宮衆宮女太監、太醫院衆太醫,還有華院判的調查,剛有了發現,特意稟明皇上,請皇上拿主意纔是。”
皇后聞言看着睜開了眼的武帝,嘆了口氣,“那就長話短說,皇上身子你也清楚。”
“是,皇上,皇后娘娘,後宮宮人太監共約一萬八千多人,全部調查了後,有問題的有六七千人,不是各宮娘娘安插的釘子,就是宮外大臣在宮內的眼線。”
蘇念昌說到這兒小心的擡頭看了眼皇后,心中想着對皇后是更加的敬畏了,誰能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在宮內各處都有人手,就連那上駟院都有不少的人,六七千人屬於皇后娘娘的就有一兩千人,難怪皇后娘娘能穩坐中宮之位了。
看着皇后的神情並沒有變化,蘇念昌又接着道:“太醫院的太醫也有一半以上與後宮衆娘娘有着來往,前朝的大臣只有秦遠將軍一人與太醫有來往。”
“皇上,皇后娘娘,最後就是華院判了,根據太醫院記載,華院判是乾元109年因爲毒術高明,才得了當時太醫院院正的首肯進入太醫院。”
“經過這三十年的鑽研,毒術也是愈發精湛,在此期間也學習了醫術,也達到了太醫院太醫中等水準,再加上資歷也很深,所以纔在五年前皇上您任命成了右院判。”
“這些年也並無出手的任何痕跡,診治過的所有脈案奴才也讓段太醫看了,並無問題。”
“奴才又仔細查了近三十年太醫院所有的太醫,才隱約查出二十年前意外過身的劉院正,似乎與恭靖親王府交往過密。當初華院判進入太醫院的時候劉院正就是院判了,且華院判與劉院正一直交好,多次在先帝面前提及華院判,《高宗起居錄》當中也有此方面的記載。”
“所以,奴才斗膽猜測,華院判就是恭靖親王府的人,華院判自盡前說的那番話也有可能是真的,那麼向皇上您動手也就不出意外了。”
“至於爲何與秦遠將軍走的近了,且被鎮國公誤會爲秦遠將軍的人,那奴才還得再查。”
蘇念昌說完,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看着武帝問道:“皇上,您看那些查出有問題的宮女太監、太醫該如何處置?是全部趕出皇宮,還是......”
武帝聽着蘇念昌的話也是眉心一蹙的沉思着,皇后則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蘇念昌,心中想着這蘇念昌還算是識相,等龍馭殯天后,未必不可留其一命。
蘇念昌此時也像是有所感覺似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