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看着面前一張張着急的臉也是眉心緊蹙,不知所措。
但他也知道絕對不能實話實說,一旦讓這些老百姓知道沒有春種的糧種了,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大家再等一等,許是哪個地方發生什麼事拖延了送糧種隊伍的時間,這麼些年官府從來沒有拖延過糧種吧,咱們乾元聖上可是個明主,大家要有點耐心,好不好?”
里正說完就仔細觀察着衆多百姓的神情,以便一旦有什麼暴亂,隨時準備逃走。
突然,人羣中穿着一件汗衫,樣式也是頗爲清秀的小夥看着里正冷笑了聲,上前走了幾步,看着里正大聲說道:“這究竟是糧種在路上耽誤了,還是說哪個貪官把糧種全給賣了換成銀子,裝到自己腰包了?”
“里正,你好歹也算是官面上的人,應該知道些真相吧,咱們都是十里八鄉的熟人,拐個彎也許還能攀上親戚呢,你也不能讓咱們在這兒沒頭沒尾的等下去吧,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實在不行,咱們去省城,去京城,總有能給個說法的地兒。”
里正聽着這話頓時臉色大變,看着說話的人也是有些意外,“魁小子,你不是在省城書院求學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看看,我都沒注意到你。”
里正看似淡然的說着,心中卻十分焦急,這李魁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見識絕對不是這幫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能比的,更是從省城回來的,這糧種從來沒有延誤過,這突然發生這種事李魁是絕對會心存疑心的。
李魁聽着里正的話皮笑肉不笑的揮了揮手,“老李叔,您也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咱們就要一個準話,官府究竟什麼時候送糧種過來。您若是不知道,那就直接說不知道,咱們再去縣城找縣太爺問問,依我看,這糧種絕對有問題,指不定就被縣太爺那個貪官給賣了換成銀子了。”
里正看着李魁這咄咄逼人,像是知道些什麼的樣子,心中頓時疑竇,雙眼一眯清冷的問道:“李魁,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別仗着身上有功名就能如此肆無忌憚,肆意污衊朝廷命官。”
說完,里正便直勾勾的盯着李魁看着。而李魁看着里正那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也是眼神閃爍,有些躲避,不敢正視。
李魁知道是自己太過着急讓里正發現些什麼了,暗罵了一聲後,轉頭看着周圍的民衆大聲道:“大家別被里正給轉移了話題,我前些日剛從省城回來,一路上所有的鎮村都沒有糧種,不單單是咱們臨西鎮。”
“從縣城到咱們臨西鎮的路上,我也沒有見官府送糧種的車隊,這一切都是里正在騙咱們的。”
“今年的春種種子一定沒有了,被貪官給賣了換銀子了,咱們今年根本就不可能有種子種了,大家說,咱們要怎麼辦?”
一石激起千層浪,李魁的話是徹底將衆人心中恐慌給激了起來。
“里正,魁小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今年咱們真的沒有種子了嗎?沒有來了種子咱們喫什麼?怎麼再次留種?”
“咱們的種子是不是被貪官給弄沒了?”
“......”
里正看着向自己哄涌而至、臉上滿是憤怒的衆人,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往地下滴着,也不停的解釋着,口水都快說幹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對於挑起這一切的李魁更是恨得牙癢癢,但此時不是找他麻煩的時候。
里正心急的看着面前已經快失去神智的衆人,着急忙活、心驚膽戰的解釋着,“大家聽我說,糧種好好的呢,過幾天,後天,不,明天,明天一定能送到,明天就到,大家要冷靜啊,別被有心人挑撥了......”
“挑撥什麼?我們要種子,現在就要。”
“......”
“啊!”
這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還沒有意識到嚴重的里正,還在不停的勸說着,但緊接着就聽見了李魁那讓人憎恨的聲音,心中也是咯噔的一下。
“里正身邊的家丁打人了!!”
“里正指使家丁打人了,里正要殺人滅口了!”
“官府不給種子還打人了,大家上啊,不能被欺負了,咱們要種子打到貪官!”
“......”
里正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老百姓像是失去了理智般,順手抄起身邊的傢伙事,向着自己跑了過來,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兩個家丁瞬間被人羣包圍,瞬間被打的頭破血流,抱頭亂竄。
突然,里正看着面前陰影一閃即逝,之後就頭上巨痛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