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省,黃州府府衙內。
太子高坐府衙上首,臉色陰沉的看着面前那戰戰兢兢的府丞,聽着他那無力的辯白,“太子爺,那些鬧事的百姓衝擊了府衙,又因爲糧種無法發送到位,這些百姓已經昏了頭腦了,臣也是怕他們驚到了殿下,若殿下的龍體因此有了什麼損傷,那可如何是好?這才...這才......”
聽到這兒,太子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聲,將公案上的驚堂木扔在了地上,又順手將面前的茶盞扔在了府丞的面前。
府丞看着震怒的太子那是臉色煞白,兩股顫顫,身子也是更加的佝僂了。
“放肆!若不是朕親眼所見,孤還不知道你身爲朝廷命官,還是正五品的一府府丞,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視老百姓如草芥?”
“十數條人命,你竟然能眼都不眨的殘忍殺害,簡直是目無王法、膽大妄爲,太過肆無忌憚!!”
“簡直該殺!誅你九族都難以消滅孤的怒火!”
黃州府丞聽見太子說要誅九族,頓時冷汗淋漓,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瘋狂的向着太子磕頭。
“太子爺,太子爺,都是微臣的錯,都是微臣的不是,與家人無關,還請太子不要誅臣九族。”
“您願意怎麼處置臣都無任何怨言,但臣的家人是無辜啊,請太子放過他們,求太子了,臣求太子......”
“嘭”“嘭”“嘭”
府丞磕頭的聲音,在整個異常安靜的衙門內都是十分的清晰可見,也心生不忍,但誰也不敢出言求情,也不願意出言求情。
畢竟在府門前的那一幕幕現在想起來都是心中發顫,活生生的百姓身上瞬間被捅了十數槍,眨眼間鮮血淋漓沒了呼吸,那痛哭哀嚎的聲音現在還時不時在腦海中想起了,也是心中難以認同。
除此外最重要的就是府丞與被刺殺而死的知府,同流合污、狼狽爲奸,貪贓枉法、賣官鬻爵,魚肉百姓等等,簡直是無惡不作。
若非前任知府在京城內有靠山,早就不知道被總督砍了幾次頭了。
坐在公案左側的軍機大臣齊康成,此時也是像是看着死人般的看着府丞,臉上的殺意比之太子的也是不遑多讓。齊大人可是戰場上見過血的老將軍,周身的威勢更是陰森攝人。
“行了,無需多言,你的所作所爲孤不信你的家人毫不知情,你貪污受賄、賣官鬻爵的來的銀子他們不也是心安理得的用着嗎?哪裏來的無辜了?”
太子說着,看着站在衙門內兩側的禁軍沉聲吩咐道:“來人,將他拉出去打入大牢,審訊簽字畫押後,孤親自死刑覈定,無需上報刑部。”
“明日午時城門外斬首示衆,九族上下除直系男丁一同處斬外,其餘全部發配緬疆,家中錢財銀兩等收歸府衙。”
衙門兩側站着的禁軍聽着太子的話,齊齊答了聲“是”後,就走到了府丞的身前,準備拖出去。
但剛拖着叫喚着的府丞走了幾步,就看到外面的禁軍疾步走了進來,看着太子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道:“太子,湖廣遲總督和黃總兵已經到了府門處了,您看?”
太子聽着禁軍的話眉心一蹙,轉頭看着身側的軍機大臣齊康成,“齊大人,既然遲總督和黃總兵親自來了,那咱們也見一見吧,正好孤也想知道這黃州究竟是不是在總督府治理下?眼前這種渣滓竟然還能身處高位?省提刑按察使司難道是一羣尸位素餐、不幹正事的人任職?”
軍機大臣齊康成聽着太子的話眉頭一挑,見太子並沒有起身的打算,心中就知道怕是太子惱了這兩人了,心中嘆了口氣後,起身看着太子道:“太子爺,那臣出去迎一迎這兩人吧。”
太子知道這兩人是湖廣的封疆大吏,若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也不合適,當即便看着齊康成點了點頭,端着茶盞神色清冷的輕抿着。
此時的黃州府衙門外,長相高大魁梧、滿臉絡腮鬍的湖廣總兵黃明,看着身側十分文雅的遲總督有些忐忑的問道:“老搭檔,你說這太子是什麼意思啊,來了湖廣也兩天了,不來省城去其他州府也罷了,但絲毫不給咱們兩個打招呼就派兵封鎖了省邊境,這是何用意啊?”
“你是文臣,這些彎彎繞繞的最擅長了,你給我好好的說說,太子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皇上惱了我了?”
遲總督聽着黃明的話,瞪了他一眼,“誰擅長彎彎繞繞了,你會不會說話。”
然後雙眼微眯的看着黃州府衙門的正門,有些惆悵的道:“皇上和太子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