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晚,漢陽府驛站院子裏。
太子身穿素面彩氈長袍,腰間繫着寶石藍荔枝紋腰帶,長髮被髮箍束着並插了支雕龍紋鑲金玉簪,眉下原本是清澈明亮的丹鳳眼此時卻十分疲憊,眉心微蹙的站在驛站院內欄杆處,擡頭望着天上的明月和繁星,聽着東宮禁軍統領梁堯稟告着。
“殿下,漢陽府上下屬下已經差人都搜遍了,千戶所內也時刻派人監督着,出入的各級將領甚至是伙伕、衙役都盯着。”
“但最後卻與永州府、越州府一樣,都沒有任何發現,所有人一切都好似往常一樣,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慌亂和不安,對殿下您的到來總是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既沒有畏懼也沒有尊敬。”
梁堯說着,臉上滿是凝重,頓了下看着太子又道:“屬下覺得這不正常,絕對有問題,尤其是漢陽府,這是百姓心亂作亂的源頭,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屬下覺得還得深入調查。”
“最後,殿下,屬下還有些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太子聽着梁堯的話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和好奇的看着梁堯,“你說吧,你是孤東宮的禁軍統領,是孤的心腹。”
“說句大不敬的話,等日我我繼位後,你若是想在京城,兵部侍郎那個位置就是你的,若是想外放鎮守一地,你也擔得起一省總兵,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孤也很好奇你是發現了什麼。”
梁堯聽着太子的話臉色隱隱有些潮紅,自己現在只是正四品的東宮禁軍統領,太子殿下說的那兩個位置可都是三品大員啊,這可是太子對自己的莫大信任啊。
梁堯深呼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激動,看着太子恭敬的道:“殿下,屬下要說的是湖廣省的總兵府可能對偏遠地區,甚至不能說偏遠,就是距離省城稍微遠些的千戶所都已經要不在控制中了。”
“什麼?!”
太子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大變,猛的轉頭看向梁堯,“你詳細說說,什麼叫這些千戶所不在總兵府控制中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細細思量好了再說!”
梁堯此時也是神情凝重,“殿下,齊大人奉命接管了總兵府,原黃總兵現在已經被禁足在了總兵府,不能與外界有任何聯繫。黃總兵在湖廣任職總兵一職已經有五六年了,這麼些年一些親信心腹總歸是有的,各府的千戶所一定有黃總兵的人。”
“而黃總兵這上級出了事,下面的官員還如此的淡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是很奇怪的現象,如此現象只有兩種可能。”
太子此時的心中已經出奇的憤怒了,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聲,沒等梁堯說變開口道:“是啊,兩種可能,一種是這些千戶所根本不是黃總兵的人,自然不用過多擔心。另一種就是他們的主子另有其人,並且可以確保絕對不會在這次調查中出事,自然無需擔心了。”
“哼,這兩種可能,無論哪一種,都說明黃總兵對這些千戶所沒有控制力,簡直是笑話!”
“這也說明黃總兵連總兵府都可能沒有掌握啊,不然,區區一個千戶所千戶,不聽話就免職發往邊境,怎麼能到如此地步!堂堂一總兵竟然無能至此,簡直是辜負了父皇對他的信任!”
太子說着,突然怒極反笑,有些恍然大悟般看着梁堯陰冷的笑道:“難怪這當初臨西鎮發生的事情他們兩個不知道,原來是被千戶所給瞞住了,這也說明,漢陽千戶所千戶絕對與背後之人有聯繫。”
梁堯聽着太子的話也是忙道:“殿下,屬下已經派了一隊人跟着漢陽千戶所千戶了,您一聲令下,就能抓人!”
“那還說什麼,抓了吧,給孤好好的問問,他是誰的人,還有,當初那個臨西鎮率先挑事的秀才下載乃人在哪?”
太子說完,長長的呼出了口氣,擡頭看着夜空。
太子沉思片刻後,雙眼微眯的道:“整個湖廣總兵府這次不得不重重的整治了,朝堂上的湖廣一系官員也太多了,湖廣地位也太高了,現在竟然敢插手總兵府了,這還得了,但......”
身側的梁堯聽着太子這話,頓時後背冷汗直冒,忙看着太子說:“殿下,殿下,您要冷靜啊,這總兵府可以整治,這軍隊是不允許文官任何人插手這是鐵律。”
“但是那些文臣您可不能衝動的,他們的勢力可不小,牽一髮而亂全身。殿下,皇上現在身子不好,朝堂現在還亂不得,咱們現在可以先收集證據,等來日您繼位大寶朝堂穩固了再動手,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啊!”
太子在梁堯說完後,揹着梁堯嘴角微微一揚,“孤自然知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