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韶陽公主，她一打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想起長公主曾經說過的話，秦嬤嬤給安和大長公主蓋了個薄薄的紗錦後，走到了韶陽公主的身側，輕聲的說：“公主，長公主曾經跟老奴提過，說皇上若是真的不行了，那麼在太子不知蹤跡不知生死的時候，朝臣們一定不會輕易同意讓皇太孫繼位，一定會借太子的名義阻攔皇太孫登基。”

“屆時天下很有可能亂象漸起，長公主這幾日也是在擔心這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公主，您給老奴說說，真的會到長公主說的那個地步嗎？”

韶陽公主聞言深深的打量了眼秦嬤嬤，在秦嬤嬤那求知疑惑的眼神中緩緩的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朝臣們當即就讓皇太孫繼位，嬤嬤，你說，朝臣們是喜歡春秋鼎盛，且行事嚴苛的太子繼位，還是中意年僅五歲，什麼都不懂的稚兒成爲皇帝呢？”

韶陽公主說完，也沒看秦嬤嬤的反應，徑直的走到了安和大長公主的身側.

輕輕的坐在了榻上，眉心緊鎖擔心的看着安和大長公主。

輕輕的握着安和大長公主的手嘟囔着：祖母啊，您是當今皇帝的同胞長姐，這就註定您的身份不同尋常，您的意見也註定有相當大的份量，不知道那您是向着自己還是向着皇朝呢？

韶陽公主輕聲的嘟囔着，雙眼漸漸放空，像是自問自答的又說：那有着‘女中諸葛’之稱的棲霞郡主又會怎麼選呢？是選皇太孫還是太子？應當是皇太孫吧，這樣太子妃豈不是可以臨朝攝政了？

秦嬤嬤自然是沒有聽到韶陽公主嘟囔的話，看着韶陽公主緊握着安和大長公主的手，輕輕伏在長公主身上的樣子，眼中也是一酸，滿是欣慰。

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轉身向着殿外走去，準備給安和大長公主熬點補身子的藥膳。

當日深夜，子時三刻。

東西六宮以及各個宮殿也一改白日喧囂，除了偶爾往來巡夜的禁軍行走時甲冑碰撞聲，針落可聞。

紫禁城這京畿重地，皇朝的中樞，在月光下更顯得莊重、神祕，

此時乾清宮，正殿的內金漆雕龍寶座上，雖已遲暮卻依然睥睨天下武帝正臉色陰晴不定的坐在龍椅上，殿內正中央點繞的檀香，煙霧繚繞。

皇宮影衛首領低着頭，站在殿中央，冷汗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

隨着時間緩緩的流逝，皇宮影衛首領只覺得一股有形的壓力，如實質般的壓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座大山！

他再也堅持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但他依然不敢擡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皇宮影衛首領忍不住要崩潰的時候，武帝用手指扣了扣龍椅的扶手。

這聲音在皇宮影衛聽來簡直如仙樂般。

“你就是這樣給朕辦差事的？你就是這樣替朕監管百官的？堂堂一個軍機處副大臣、兵部侍郎，你告訴朕他是前朝餘孽，竟然還是愍宗六世孫？”

“是不是等朕什麼時候被殺了，皇宮影衛才能發現他的身份？”

“嗯？”

武帝的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皇宮影衛只覺得頭皮一陣發涼，一股股殺意從武帝的身上瘋狂溢出，瘋狂的拍打着殿內的每一處角落。

縱使是雙手站滿了血的皇宮影衛首領，此時也是控制不住的心中抽搐，身子顫粟不止。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即使是遲暮的帝王，那也是天子，而且是殺出來的天子。

皇宮影衛首領臉上不見一絲血色，但眼中滿是堅定和狂熱，看着武帝恭敬冷清的道：“皇上，屬下有罪，請皇上允許屬下殺了秦及其附屬，事成之日，屬下自當向皇上盡忠！”

皇宮影衛首領的話彷彿沉入大海般，完全消失在了大殿內。

整個大殿彷彿陷入了死寂，就連呼吸聲都是微不可聞。

就在龍椅身側的蘇念昌都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武帝開口問道：“說一說那秦遠吧，你今日是怎麼發現的。”

皇宮影衛首領聞言忙答道：“皇上，秦遠是前大晉皇朝亡國愍宗六世孫，本名王維谷，乾元96年生，今年44歲，生一子七女，長子秦立，本名王向文，今年24歲，嫡女現爲太子妃秦選侍，已被秦遠在前晉皇室玉蝶上除名。”

“自前晉被太祖滅國後，傳承至秦遠長子已經七世，暗中發展已經有一百四十年。”

“秦遠之父愍宗五世孫乃雲省總兵府正三品參將，愍宗四世孫乃直隸正四品遊擊將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