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行皇帝驟然崩逝,未嘗沒有韓湘芸的算計,雖然覺得對不起朝臣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但她並不後悔,甚至隱隱還有些歡喜!
一朝侯府成新帝外祖家,自己的外孫君臨天下,女兒更是母儀天下,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皆是因爲金棺內的大行皇帝之死纔有了這個可能,如何能不喜自心來?
韓湘芸念此悄悄的擡頭向着左前方原本的皇后,如今的太皇太后方向看去,看着其肉眼可見蒼老不少,眉眼間盡是疲憊的樣子,心中情緒也是頗爲複雜,心中也是難掩的羨慕這個女人的好運氣。
本是普通的嫡子郡王,誰能料到有朝一日能成爲太子?大行皇帝又登基後僅僅御極二十年就駕崩,嫡長孫就繼位尊奉其爲太皇太后,這可是女子一生所能達到的最高位置啊,更是乾元皇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太皇太后,這足以史書留名了!
別說其她女子了,就是自己又何嘗不羨慕呢?
“郡主?郡主?”
聽到有人在輕聲的呼喚,看着太皇太后已經有些出神的韓湘芸纔回過神來。
擡頭就看到面前一個身穿女官服飾的宮人俯身在自己面前。
韓湘芸見狀輕聲的問了聲“你是?”
女官聞言恭敬的說:“微臣是衍慶宮服侍純熙郡主的女官,微臣得了純熙郡主的吩咐,請您和靖後去乾清宮後殿一趟,純熙郡主有事要與您和靖後相商。”
“靖後?!”
韓湘芸聽到‘靖後’這個稱呼,頓時一愣。
但沒等女官解釋,瞬間就想明白了這是莫元卿的尊稱,太子冊封太子之前就是靖王,皇太孫冊封之前也是靖王世子,對於這個封號韓湘芸是很敏感的。
一想到這兒,韓湘芸就眉心緊緊的擰着,這稱呼莫元卿爲‘靖後’這不上不下的稱呼,這是什麼意思?
莫元卿作爲新帝的生母,難不成不能冊封皇太后?
韓湘芸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能做出這個不得已的決定,肯定是在太子的事情上鬧了分歧,太子名位未定,這元卿身爲太子嫡妻大行皇帝冊封的太子妃,自然是不好安頓,但也不能稱呼爲太子妃,畢竟新帝已立。
念此,韓湘芸嘴脣微張吐出一口濁氣,微微頷首,由吳媽攙扶着站了起來,看了在身側的孫氏,跟着女官向着乾清宮內走去。
韓湘芸的這一番動作,自然如鶴立雞羣般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尤其是看到緊隨韓湘芸之後,莫元卿這位新帝的生母也跟着起身,向乾清宮走去後,不說其他人,就是太皇太后都臉色微變,眼神閃爍,眉心微蹙的看着幾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娘娘,您看奴婢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在太皇太后身側跪着的秋晚見狀輕聲的問道。
太皇太后聞言頓了頓,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隨她們去吧,哀家現在是太皇太后,她們再怎麼樣也不會太過分的,現在哀家就想讓大行皇帝走的安生些,保佑哀家的孩子能早日回來。”
說着,太皇太后閉上了眼睛,默唸着《往生經》。
秋晚聽着太皇太后的話也是張了張嘴,臉上也滿是悲意,最後還是化爲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跪在太皇太后的身側。
乾清宮後殿內。
韓湘芸看着一片白色且異常寂靜十分空曠的乾清宮,心中難免有些起伏,往日在乾清宮與武帝會面的場景也難免的浮現在眼前。
跟在韓湘芸身後的莫元卿快走了幾步,上前挽着韓湘芸的胳膊,輕聲的叫道:“娘,您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啊?”
莫元卿說着就看到了韓湘芸紅彤彤,現在還在流着眼淚的雙眼,當即就張大了嘴滿臉擔心的準備問話。
但這時莫元卿鼻翼微微煽動了幾下,才鬆了口氣看向韓湘芸手中的手帕。
“娘啊,你這是浸了多少薑汁啊,看您的眼睛都紅成什麼樣子了,您其實能不能哭出來都無所謂的,您可是淵兒的外祖母,誰敢置喙!”
韓湘芸聞言瞥了莫元卿一眼,“你現在還是個靖後,就算淵兒是皇帝瞭如何?現在不是還未昭告天下,頒佈繼位詔書嗎,稍微注意些就能避免的事,爲什麼要平白給人留下話柄?”
聽到韓湘芸說到了靖後,莫元卿的臉上也是閃現過一絲不滿,但一想這個稱呼是誰先提起的,不滿就轉瞬消失。
“唉,娘,這還不是祖母嘛,原本都有大臣提議尊封我爲皇太后了,但外祖母沒答應,還在臨了的時候稱呼我爲靖後,這不,現在闔宮上下、滿朝的文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