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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紫禁城,衍慶宮。
純熙郡主一掃臉上的疲憊和擔憂,優雅的坐在桌子上用着早膳,太醫院的右院判黃院判提着藥箱候在一旁,準備給純熙郡主診平安脈。
待純熙郡主將玉碗放在桌子上後,黃院判見狀就要提着藥箱上前。
但這時,衍慶宮的掌事太監,已經六十多歲的鄧公公腳步匆匆的從殿外走去進來,看着純熙郡主就行禮說:“郡主,東宮那邊來人稟告,說太子殿下現在已經到了衍慶宮外了。”
純熙郡主聽到這話眉頭都沒挑一下,神色淡然的接過身側的女官遞過來的帕子,擦着嘴問道。
倒是在一旁候着準備給純熙郡主診平安脈的黃院判,那時頓時睜大了雙眼,滿臉詫異和不可置信,心中簡直如同掀起了九重天的海浪般震驚!
太子回來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不是說太子薨逝了屍體被發現了嗎?!
黃院判震驚之餘餘光看了眼純熙郡主。
看着純熙郡主那十分淡然絲毫沒有喫驚的樣子,就知道純熙郡主事早就知道太子還在世,甚至太子回京都是純熙郡主的手筆,那究竟是不是隻有純熙郡主一人知道呢?
聽說昨個兒皇室的所有王爺都被請進了乾清宮,難道說的就是這事?
想着想着黃院判呼吸都變的平穩緩慢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變天了!!
“太子昨個兒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曾去過慈寧宮了?”純熙郡主將手帕遞給了身側大的女官,看着鄧公公問道。
問完,沒等鄧公公回話,純熙郡主就又道:“行了行了,你快起來坐着吧,這衍慶宮就是你養老的地方,老婆子我若是不住這兒,你也不用都六十多快七十的還忙活,快起來吧。”
鄧公公聽着純熙郡主的話那是十分的感動,連連向純熙郡主道了謝。
之後坐在了凳子上,收斂了臉上的微笑正色的說:“郡主,太子殿下是昨個夜裏子時左右進的宮,進宮先去乾清宮拜祭了大行皇帝,在乾清宮待了約兩三個時辰,之後纔回的東宮。”
“進了東宮就沒有在出來,一大早就來您這兒了,慈寧宮那兒太子殿下想必要等會兒再去了。”
純熙郡主聞言微微頷首,嘟囔了聲“子時進宮的嘛”,之後就起身扶着女官的胳膊向着正殿內走去。
“太子殿下平安歸來,這事得讓文武百官知道,也讓他們那緊繃着的心放鬆放鬆,這皇朝的天啊還塌不下來,正好大行皇帝還有遺詔準備宣讀,你去準備宣讀遺詔應該準備的東西吧,可別出了差錯,有什麼不懂的讓禮部去辦。”
“還有,你現在去將這事告訴內閣和軍機處的大臣,新帝還有太子殿下的帝號擬的怎麼樣了?靖後的尊號呢?”
“告訴他們,今日必須把帝號和靖後的尊號草擬出來,做不到,自己去向太子交代!”
純熙郡主說着,坐在了椅子上,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紅棗參茶輕抿着。
鄧公公聽着純熙郡主的話答了聲“是,奴才知道了”,轉身佝僂着身子向着殿外走去。
看着鄧公公佝僂的身子,微微搖了搖頭,“人老心不老啊,連這沒根兒的人知道權勢的好處,傾軋算計無處不在,這不大的紫禁城尚且如此,外面那些朝臣又該如何了?”
“不過啊,這也不是我這個老婆子該操心的了,等太子執掌朝政後,自由他去處置吧。”
“那些現在鬧得歡的喫什麼苦果,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啊。”
一旁的黃院判聽着純熙郡主這看似平淡的話,都能想到等太子執掌朝政後,朝中是怎樣一番腥風血雨,但值得慶幸的事,這股風暫且刮不到後宮!
“姑祖母!姑祖母!”
正在捻着手腕上佛珠有些出神的的純熙郡主,猛的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忙擡頭向着殿外看去。
當即就看到臉上滿是驚喜的太子正疾步向着自己這兒走來。
純熙郡主也是着急欣喜的站了起來,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頓時晶瑩,“淮兒,淮兒,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太子見狀忙小跑了幾步,上前抓住了純熙郡主的手,眼中也滿是熱淚。
“姑祖母,孫兒回來了,回來了,您還好嗎?”
“好~好!”
純熙郡主說握着太子的手就向椅子那兒走去,上下打量着太子,“瘦了,瘦了,也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