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跪在地上的端妃已經有些懵了,直到太皇太后的兩聲怒罵,她纔回過神來。
也沒顧得上腿麻腿痠,滿是不解的問道:“姑母,您是太皇太后,他不過是個皇后罷了,您有必要怕他嗎?咱們姑侄兩合力,哪怕她有個當皇帝的兒子又能如何?臣妾又不是不能生,這還是咱們馬佳氏一族的皇位呢。”
聽着端妃這麼口無遮攔,竟然大庭廣衆之下說這話,太皇太后已經徹底被震呆了。
就是秋晚也被驚得不行,臉色凝重的吩咐身邊的侍女四處盯着,絕不能讓今日這番話流傳出去,尤其是被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知道。
幾個呼吸,太皇太后已經緩過來了。
她伸出手顫抖的指着端妃,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她,沉聲說:“端妃,你今日這番話,足以證明哀家就不應該去求皇帝放你出來,這是要將咱們馬佳氏一族拖入深淵啊。”
“你現在一個妃位就敢如此肆無忌憚,膽大包天。”
“若是讓你成了貴賢淑德四妃,有了參政議政權,那還得了?哀家現在倒是慶幸當初太上皇后阻攔哀家,不讓封你爲貴妃了。”
太皇太后說着,深呼了一口氣,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情緒波瀾的看着端妃說:“哀家今日明確的告訴你,太上皇后哀家動不了,明帝,哀家的好皇孫,哀家更要護到底,誰若是敢起歪心思,那就別怪哀家不念血脈情分。”
“你回去給你那糊塗的娘說清楚,再有這樣的想法,馬佳氏不介意換個當家主母。”
端妃聽着太皇太后這話一臉的灰白,雙眼無神的癱坐在二老地上。
但原本以爲就這樣了,但隨後太皇太后的那一番話,卻讓她心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得了,你也別傳話了,你這個樣子哀家也不放心你在外出了,你還是回永壽宮待着吧,在宮裏抄經給哀家和你祖母祈福吧,沒有哀家的懿旨你就不要出來了,省的做下這株連九族的罪事。”
太皇太后說完,就吩咐秋晚差人將端妃送回永壽宮。
但此時的端妃卻不敢求情,一句告饒的話也沒說,她也怕會火上澆油,連一個妃位都被剝奪了,只能乖乖的認命般被帶走。
秋晚看着太皇太后的臉色不大好,秋晚也知道爲何。
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這麼處罰了心裏肯定不得勁,但秋晚也不擔心,若是這點小事都很難過去的話,她也不是太皇太后了。
果然,沒過一盞茶的時間。
太皇太后就嘆了口氣,看着秋晚吩咐道:“今日這事你親自去一趟坤寧宮,當着棲霞郡主的面給太上皇后彙報了,就說,端妃哀家已經禁足了,先前的事請她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就到此爲止吧。”
秋晚聽到太皇太后的吩咐,也沒有說什麼,答了聲“是”,就抓緊時間離開了。
太皇太后看着秋晚的身影漸漸消失後,雙眼微眯的呢喃了聲“你們能爲了家族捨棄莫豐元,甘願裝糊塗,那哀家放棄一個嫡親侄女,也算得上是半斤八兩吧?”
當晚,坤寧宮正殿。
莫元卿和韓湘芸相對而坐,侍女都在殿外候着,兩人手上端着茶盞,沉默無言。
只有時不時茶蓋與茶盞相互碰撞的聲音,顯得整個正殿內氣氛有些沉重。
“等會我就出宮了,澤哥兒的婚事定了,其餘的事情現在也要開始慢慢還是收拾準備了,韶陽畢竟是公主,咱們的聘禮也不能寒酸了,早早的準備着,到日子了也不急得慌了。”
韓湘芸的這話一說出口,莫元卿心中難得的鬆了下來。
她知道既然韓湘芸沒有再提皇宮暗牢的事,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默認她的辦法了。
莫元卿將茶盞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用帕子擦着嘴角說道:“那娘,既然是澤哥兒的婚事,這聘禮我這個當姑母的也該準備一份,也算是我對她們小兩口的重視。”
“這聘禮我要好好選,等過些日子我選定了,再差人出宮去送到侯府。”
韓湘芸聽着莫元卿的話也沒有說什麼,笑着點頭替莫經澤道了謝後,轉頭看了眼身側的西洋鍾,看看着莫元卿說:“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再不出宮宮門就下鑰了。”
莫元卿一聽也忙從榻上站了起來。
“娘,既然您堅持要出宮,那我現在就吩咐人去準備轎輦,您再喫塊點心墊墊,這晚膳也沒有用呢,省的您路上捱餓。”
韓湘芸聞言點了點頭,坐在榻上拿起一塊棗泥山藥糕喫着。
莫元卿也端着茶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