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說完便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向着乾清宮外走去。
走了幾步,已經快到殿門外了,看着站在原地一直低着頭,臉上滿是羞澀的莫經澤嘴角一揚,一時間也是惡趣味頓生,壓抑着笑意又說了聲“澤哥兒,愣着幹什麼呢!”
低着頭的莫經澤,似乎都能聽到了殿內衆人難以掩飾的笑聲。
心中也是不由的有些抱怨太上皇,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爲何還要叫自己澤哥兒啊,要叫也可以私底下嘛,如今倒好,讓人看了笑話。
當然,莫經澤也只敢再心裏埋怨幾句,臉上是絲毫不敢流露出不滿。
而且太上皇已經放話了,還在殿門口等着他,他也沒有這個膽子再裝作沒聽見了,便硬着頭皮答了聲“是”,臉上還是潮紅的低着頭跟在太上皇身後,出了乾清宮。
也是因爲他一直低着頭,絲毫沒注意到與他同期的新科狀元和榜眼,那臉上的羨慕。
新科榜眼周興思,年二十七歲,他一直專心研讀聖賢之書,埋頭苦讀長達十數載,直至今日高中榜眼。
尚未過多涉足外界事務,因此還不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當他看到莫經澤受到太上皇的極度賞識親暱,尤其是其姑母還是太上皇后時,心中的嫉妒之情更加強烈。
“好像莫探花才十八歲,未加冠就高中的,當屬首次吧?也不知道探花學識究竟如何,瞿狀元,咱們有機會可要好好探討探討。”
“而且,太上皇與探花郎如此親暱,也不知道會給探花郎安排個什麼樣的官職。”
已經三十九歲的新科狀元瞿鴻遠經歷的事情,看過的人心遠非周興思可比,一聽周興思這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無非就是這個探花有沒有水分,是不是憑藉太上皇后這層關係得來的,甚至會不會被太上皇直接欽賜六七品官,安排個好的差事。
如此幼稚的想法,瞿鴻遠心中也是看低了他,也已經打定主意要與他慎重相交了。
瞿鴻遠都能聽明白的話,內閣首輔何玉山和浦良駿等人,自然也不會聽不懂在,幾人互相心領神會的對視一眼後,對周興思都打上了個不可重用的標籤。
尤其是何玉山,心中也在想難不成今年的新科榜眼,也要重蹈覆轍,自此沉淪了嗎?
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周興然微笑着說:“今年的新科進士如何任用,陛下早就有了決斷,與往常大不相同,周榜眼大可不用擔心陛下會任人唯親。”
“不過,話說回來,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用誰,也輪不到旁人置喙。”
內閣首輔何玉山說完,看着周興思搖了搖頭,看着身側的浦良駿和一些大臣說:“浦大人,羅次輔,咱們就先去赴宴吧,別讓其餘的新科進士等久了,咱們還得代替陛下多喝幾杯水酒呢。”
“何首輔所言極是,可不能讓新科進士等久了,咱們幾個老頭子可沒那麼大的面子。”
“是啊,他們纔是朝廷的未來。”
“陛下對此次的此次新科進士可謂是十分看重啊。”
衆人依次說完,跟在內閣首輔何玉山的身後出了乾清宮。
直到殿內就剩下瞿鴻遠和周興思的時候,瞿鴻遠頗爲憐憫的看了眼周興思,嘆道:“我也先走了,周榜眼也快點跟着來吧。”
此時的周興思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臉色煞白,滿是後悔。
但話一出口,衆人皆知,爲時已晚。
另一邊,莫經澤頗爲拘謹的跟在太上皇身側,步行向着坤寧宮走去。
太上皇看着身側有些拘謹,臉上也是有些不自然的莫經澤,眉頭一挑的問道:“澤哥兒今年十八吧,高中探花,岳母和由先生教導有方啊。”
莫經澤聽着太上皇提到了由濮存由先生,也是有些意外。
“姑丈,您還知道由先生呢?”
“那是當然,由先生當年也是風雲人物,若不是因爲朝廷一些奸佞小人爲非作歹,傷了由先生的心,現在由先生最次也是一省總督一部尚書,你小子能得由先生教導,可是得感謝你祖母,還有給你祖母推薦由先生的常山老親王。”
太上皇說完,看着少了許多拘謹的莫經澤又問道:“澤哥兒,聽說你和韶陽已經定下的婚事,就在你高中之後舉行大婚,那你對於下一步任職可有什麼想法?與韶陽韶陽商議過沒有?”
“姑丈,沒有想法,韶陽她...我們兩人都說好了,要互相包容體諒,不會有什麼意見的,而且,這下一步任命不得您和內閣商議了決定嗎,不能單獨對我一人開後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