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書不敢與鬱輕煙對視。
起初是找過的。
可後來……他的妹妹好似變成了這個家庭所有爭吵的導火索,磋磨掉了所有人的耐心,逐漸地更是變成了沒有人願意提及的禁忌。
“不重要,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鬱輕煙脣角勾着笑。
她心中雖然難受,可還到不了情緒失控的程度。
畢竟已經這麼多年了,根本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對不起,糖糖。”唐遠書眼中的愧色再次濃厚了些。
“我叫鬱輕煙,不叫糖糖。”
唐遠書抽了一張紙巾,按住眼睛再次情緒崩潰嗚咽了起來。
他最後連自己親妹妹大家給她起的愛稱都沒守住。
溫柔看看唐遠書,又看看鬱輕煙。
動容的同時又覺得她未來表嫂理智的有點可怕。
此時此刻的鬱輕煙並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麼嬌軟。
見唐遠書嗚咽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鬱輕煙軟聲開口,“差不多可以了,哥。”
溫柔愣着的眼眸動了動。
唐遠書的嗚咽聲戛然而止,瞪着紅彤彤水潤潤的桃花眼看向鬱輕煙,有種靈魂出竅的既視感。
呆愣了好一會兒,唐遠書吞嚥了兩下,“我剛剛不是幻聽,對嗎?”
鬱輕煙翻了一下眼睛,“嗯,沒有幻聽,哥。”
唐遠書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最後還是沒剋制住情緒,再次哭了起來。
鬱輕煙擡手揉了揉額頭,然後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喫帝王蟹。
溫柔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往唐遠書坐着的位置挪了挪,擡手輕輕捏着他的衣袖拽他的衣袖,“我也覺得差不多了得了。”
唐遠書吸了吸鼻子,又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
“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太激動了。”
“真的。”
“我幾乎將國內的福利院都找過了。”
鬱輕煙眉心動了動,“謝謝。”
有點被唐遠書暖到,可她纔不會表現出來呢。
唐遠書又抽着紙巾用力懟了懟眼睛,然後小心翼翼從口袋掏出一個紅色絲絨小盒子。
白皙修長的雙手顫抖着打開盒子,鬱輕煙掃了過去,一個黃金的長命鎖。
“這是你小時候的,外公給你買的,一歲的時候戴過幾天,兩歲之後媽擔心你弄丟了,便摘下來收了起來。”
“她現在好嗎?”
親生父親挺讓她失望的,親生母親鬱輕煙覺得應該是仙女般的存在。
唐遠書搖頭,“不清楚,她……她有些叛逆,跟爸十年前離婚,便沒了消息。”
鬱輕煙蹙眉不解地盯着唐遠書。
唐遠書吸吸鼻子嘆了口氣。
“我們不提她。”
“外公見過了嗎?”
鬱輕煙搖頭,她連厲錦赫是她表哥,也是那天唐遠書喊厲錦赫,她才知道厲錦赫是她表哥的。
但她與厲錦赫也沒有正式面對面聊過什麼,算是知道彼此的陌生人。
“他也一直在找你。”
鬱輕煙抿脣笑了笑,“是嗎?”
以厲家的實力,若真想找,她不覺得還需要找這麼多年。
唐遠書能聽出鬱輕煙語氣中的冷淡。
總歸是唐家的人將她弄丟的,鬱輕煙心中有怨氣也情有可原。
“輕煙,你放心……”
唐遠書話沒講完,包間的門被服務員推開。
擡眼他便看到顧宴溱邁着長腿走了進來。
鬱輕煙看了一眼顧宴溱,商量好了他不來的,怎麼又來了?
顧宴溱很是自然地坐到了鬱輕煙身邊,拿起一次性手套戴到冷白如玉長手上。
“別傷着手,我來,乖寶。”
柔聲講完,顧宴溱掃了一眼唐遠書,又接着道,“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
鬱輕煙脣角動了動,壓了壓想要笑的衝動。
他那久居高位的壓迫感,是別人想要將他當不存在便不存在的嗎?
唐遠書盯着顧宴溱流利嫺熟的剝蟹動作,心緒複雜。
最主要的是,他喊鬱輕煙“乖寶”。
低沉溫柔的嗓音,他一個大男人聽了骨頭都有些鬆動。
溫柔也一瞬不瞬地盯着顧宴溱熟練剝蟹,然後喂進鬱輕煙嘴裏。
兩人的動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