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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悅來客棧。
吳國太子吳謙也正帶着幾個大臣分乘了三輛馬車,隨着雲書賢的馬車向寧國的太學院而去。
掀開車簾的一角,吳謙看着街道上往來的人羣,過了片刻,纔對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說道:
“寧國的窮,是真的窮!”
“這大街小巷裏的人,絕大多數的衣服上都有補丁。”
“再看他們的面色,也多是菜色,但本宮卻越看越疑惑。”
對面那少年抱着一把劍。
此刻一聽,他擡起了頭來,並沒有向車窗外看一眼,他酷酷的問了一句:“殿下有何疑惑?”
“按說,窮困人家,整日所思皆是下一頓鍋裏能煮什麼。”
“他們爲一日兩餐而愁,爲養家餬口而愁,臉上當然就會帶着那散不去的愁容。”
“可偏偏這玉京城裏的這些人一個個竟然臉上都洋溢着歡喜……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哪裏來的歡喜?”
那少年沉吟三息,轉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又看了吳謙一眼:“那就是窮歡喜。”
吳謙一噎,搖了搖頭,發現自己和這個天音閣的少年高手確實說不到一塊。
於是,他乾脆閉上了嘴,又繼續的看着。
京都當然也是有富人的。
但他發現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他們真的臉上洋溢着笑意,就像這冬日裏那抹燦爛的陽光一樣。
街上並沒有什麼巡邏的捕快。
但車隊走過了這麼些巷子,處處秩序井然,人們各自在忙碌……似乎是充滿了希望在忙碌。
他忽的一驚。
希望?
他又仔細的看着那些百姓,希望這個詞在他的腦子裏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理應沒錯!
他們雖苦,卻已看見了不久之後的甜!
這就是希望!
誰給了他們這樣的希望?
溫煮雨?
李辰安?
他心裏又是一震,眼睛徐徐的眯了起來。
馬車停了下來。
他和那抱着劍的少年下了馬車。
擡頭,便是太學院的那巨大牌坊。
轉頭……他看見了牌坊前的那面石碑。
雲書賢已擡步向那處石碑走了過去,“二十年前是沒有這石碑的……”
一行人站在了那石碑前。
雲謙擡眼一瞧,心裏陡然又是一震,不知覺的誦讀了起來:
“爲天地立心,
爲生民立命,
爲往聖繼絕學,
爲萬世開太平而讀書!
——李辰安!”